北乔的社会评价(摘录)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6-06-04

《贴着地面的飞翔》虽是一部评论集,但意义显然不局限于对个体作家创作的论述,其建构武警文学史的企图是非常明显的。文学史的书写有多种模式,譬如作家论模式、文体史模式、专题史模式、混合史模式等等,而作家论模式作为最常用、最基本的文学史书写方式,《贴着地面的飞翔》既是采取这种形式。这种著史模式的价值在于,最能体现著史者的个人色彩,而且对作家、作品的点评所体现出文学感悟和审美感受,对作家、作品的历史定位也是构建文学史的基本前提。
北乔在书中精当的艺术点评体现出的审美感悟力同样值得称道,文本的细读、印象式的点评,在当下的文学批评中显得难能可贵。当下文学批评所弥漫的理论崇拜和理论焦虑,以及对作品细读的忽视,在很多程度上都远离了文学批评的最初旨归,而北乔的这些文章则最为接近文学批评的本质,以作品为中心,抽丝剥茧、层层深入,细致呈现了作品的艺术特征和作家的创作特色。譬如在《心灵家园的纯粹阳光》一文中,他对曹宇翔的评论就颇为精彩,“曹宇翔的叙事策略定位于生活的原生态再现,以写实性的手法精心抚摸视野之中的天地万物,芸芸众生。成长的风景、生活的细节,因他的用心用情而得到清晰的还原,既精炼又不失真。生活之中的感动和碎片,由于他的有心和敏感,在他的心灵之上烙下了无数的印迹,并在时光中得以永恒。以诗化的语言讲述日常化的生活,用诗性的思维处理世俗之事,需要很高的艺术把握力。曹宇翔显然具备了此种能力,才有了他凝炼、通畅的审美与真实、富于质感的生活讲述”,这段评论不但把握住了诗人创作的审美特质,而且这样的文字也认同诗一样,尽显文学批评的细腻和优美。 北乔这回做庆邦的小说解读,一是庆邦的小说值得去研究(在当代,像庆邦这样讲究短篇小说艺术的作家屈指可数),二是北乔所选择的角度独特——他并没有企图对庆邦的小说作出全面的价值判断,而是择其一脉加以细致入微的梳理与分析,不扯别的,就读作品,甚至就事论事,这样就远离了吹牛皮说大话的危险。
像北乔这样有耐心读文本的批评家,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他在庆邦的文字世界里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对庆邦小说的每一个句子,每一个词,每一个细节,都不轻易地放过,完整地将那小说说与我们,解读与我们。他从头说起,一路下来,就是说这些文本,读读说说,指指点点。我有时居然有那样的想法:我不读庆邦的小说也行了。同时又被他说得有了一种更强烈的想看庆邦小说的欲望。
我以为这样的批评是一种有效的批评。 北乔作为男性写作和批评家的双重身份,撰写的一部散文评论集《刘庆邦的女儿国》问世了。
北乔与刘庆邦在心灵的乡土相遇,捡拾童年记忆的碎片,以一个个女人身体和精神成长的故事,在人性的原点上重合闪光,共同构筑起远离都市奢华的最淳朴最鲜亮的乡村“女儿国”。以诗性语言和多维视角,拓展着从本土民间“草根”探测女性生存意义的文学空间,讲述着人类本真至爱的“善根”在乡村。因为,那里有乡土的滋润与厚泽。
这部散文评论集,是北乔用叙写与评述相结合的方式,运用多重视角,通过对刘庆邦笔下的五十多位乡村女性形象的再塑造,呈现她们在遥远的乡村里最鲜亮的记忆。借一幅幅女性乡村生存场景把这种美好的记忆锐化成女性形象的长廊,以具有鲜明个性的群像,留给当代女性文学历史。是可喜可贺的!以女性为主体来探索“母爱”的源头与涅盘之痛,来表达女性在身心远离乡土后的双重劫难。是发人深思的!这种切入的方法在男作家里也是不多见的。 其实北乔所有的小说都可以叫做《朱湾村往事》,在他的小说里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影子,如废名、沈从文、萧红、苏童、莫言、迟子建……这些或明或暗的影子彷佛一副副乡土中国的缩影,愈来愈清晰,最后,它们叠合在一起——我看到了一个真实的北乔,一个从朱湾村走出来的儿童、少年、小伙、军人、文学从业者,一直走到了京城的文学界,走向了全国大大小小的文学刊物。可是,读他的小说,我却觉得他从来未曾离开过那个生他养他的朱湾村,套用闻一多的一句歌词就是“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
应该说,这是北乔小说的一种基调,朱家湾类似一个人性的演练场,欲望的集结地,更是一个灵魂的栖息所。如果从结构的把握和韵味的渲染上来讲,我更喜欢他的短篇,驾轻就熟,从容自如,因其短小而更显精巧,似乎混合了诗歌的雅致、剔透与散文的蕴藉、散淡。
这就是北乔的世界,他希望用一颗未泯的童心与自然通灵,他做到了,所以,他是幸福的。 北乔用上百万字极其耐心与细腻地讲述和描蓦武警普通士兵的生活,其写作伦理一定是与这句俗语有关。在我的想象里,这句俗语真实地描述了北乔内心与情感的深处之痛,虽经世事苍桑,却难以平复。这句俗语后来又幻化成了一种诗的意象,这意象与北乔的生命与灵魂叠印在一起,召唤着他的文学之路。数十万字的“营区系列”作品一方面阐释了这句俗语的内含,另一方面则舒缓了北乔难以平复的心灵深处的痛感。曾经的武警基层的生活肯定让北乔无法忘怀,甚至刻骨铭心,这是北乔写作上述作品的基础,或者叫源头。北乔要用一系列的作品还原那些普通士兵们的生活,要复活他们质朴的青春时光,为他们曾经的“存在”作证。写作“营区系列”的北乔并没有留停在感性的想象之中,他显然把这句俗语进行了形而上的提升与概括,于是这句俗语成为了他作品的核心思想,或者叫做灵魂。
北乔的叙述和描写是沉静耐心的,也是平实深刻的;你甚至会觉得安静得有些笨拙,孤独得有些悲壮,他就像一个忠实而隐忍的守园人,年复一年地看护着沉寂的营区,见证着军旅生活的“存在”,守望着职业军人的精神家园。荷尔德林说,文学是为“存在”作证。“存在”是文学的精神边界,“存在”也是文学的永恒母题。那些伟大的文学一直在为人类的基本在场作出描述,解释和辨析——这是它的根本价值所在。“营区系列”作品正是在这一意义上见证了北乔探寻军旅生活常态的执着努力,也体现出了北乔对新世纪军旅文学“猎奇”之风的坚定反拨,更彰显了北乔以此建构、解读军营亚文化的文学抱负。
我相信,“营区系列”作品的价值和意义必将随着现实“存在”境遇的不断复杂和严峻而得以凸显。也许,在这样一条直抵精神窄门的文学小径上,北乔依然要孤单远行;但我从他的背影中已然依稀感受到了一丝决绝与骄傲,毕竟,对于一个文学探险者和朝圣者来说,在路上,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北乔散文体的《营区词语》参加全军的文学评奖,就以其独特的角度和富于机趣的阐释,得到评委们的一致好评,在当年荣获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奖。那时我就对北乔的这种独具匠心颇为赞赏。人们常说,军营的生活是很丰富的,有着写不完的人物,说不尽的话题,北乔所做的可以看作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注脚。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获奖后的他没有止步,仍然勤奋如初,孜孜以求,时隔几年之后,又推出了这部聚焦于连队,拿基层官兵说事的《天下兵们》。
令我深为感动的是,在有的作家对部队生活兴趣降低,或越来越与基层官兵情感隔膜的情况下,北乔却把注意力始终放在连队,并且以不变的情怀和极大的热忱来言说那些可爱的基层官兵。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也是应当给予褒奖的。 敢用这最没有故事没有情节的词语方式(在这一点上,北乔可能是目前走得最远的)来结撰一部作品,可以见出作者的自信和对兵营生活的捻熟。看似平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没有对军营(警营)生活的长期体验、积累和玩味,怎会敢于采用这种非常松散的笔法,怎会有如此创意和写作?
如同作者所言,“营区是条河,兵味十足的词语像一条条五花八门的鱼在窜游在蹦跳”。军营严格的规范,和青春特有的朝气,激活了这群鱼,让它们活蹦乱跳地跃出水面,却不准它们动作太大跳上岸去,这是作者明确地意识到的。因此,缺少对军营生活的理解和关注的人,解读起来可能会有些隔膜,对于能够认同者,《营区词语》则有着“倩麻姑向痒处搔”的会意和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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