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第七天》,让我感触的“第三天”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8-01
六月初看完这本书中间时候曾经在群里简短评论:一个脆弱生命从污浊的厕所口意外滑向死亡的轨道,碰巧一个年轻正盛的如此善良地男人,承担起他的抚养责任,男人在自身情感渴求和抚养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之间徘徊,他最终了孩子,我被这对父子在铁道上早期的互动强烈感动到了。

让我深有感触的是《第七天》里“第三天” 杨飞童年的自传式叙述。怀孕生母在火车如厕时分娩,这幼小的生命从肮脏的”宽敞圆洞”滑落到了铁轨上,它与和母亲的脐带切断,坠入铁轨直接预示着这对母子往后亲密联结的断裂。轨道上的火车来去驶离,幼小的杨飞独自面对未知死亡变数,母亲昏厥,表述时的无人理解,救援时机的延误...内心不自觉的被文字牵动着,一股子不舒服的感觉开始袭来..

所幸的是铁道护工青年杨金彪在养路的过程中发现了他,他手忙脚乱,赶紧找寻同事的妻子用母乳喂养。“吮吸到人间最初的奶水”,“穿上女儿和婴儿衣物”剪掉残余脐带的,也宣告杨飞它和新的照料者关系的建立,父亲铁道的房子与同事妻子李梦月的家里是他最初的记忆。

这对父子早期的互动,呼应以及依恋关系,慢慢在铁道上逐渐形成。两人“成长默契配合,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渴了”,独身男青年,在手忙脚乱中形成喂乳,换尿布,裁缝衣服,织毛衣,余华这样的安插,这也是我泪意开始出现的地方。后面读到李梦月的无条件接纳,视如己出。作为读者,关乎到亲子关系构建以及喂养的文字。我,单亲家庭的一位读者,莫名会有种很强的共鸣以及渴求,这个生命,有幸得到上苍眷顾,得到善人的拯救,完成生命的延续,获得充分的照料。

杨金彪在自身情感渴求和抚养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之间开始徘徊了。他有自己的事业以及组建家庭的选择,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势必是牵绊他感情生活的拖油瓶。他大可将孩子放进孤儿院,自行离开,找寻自己的幸福。择的是吃完和杨飞的诀别餐后,把孩子放进树林里面,自己悄悄溜走。平日里形影不离,抛弃后内心的愧疚,掺杂一些人性的自省。最终他重回现场找回杨飞,杨金彪那种超脱血缘关系的愧疚自责,面对杨飞断裂和重组的感情,再次让我泪如泉涌,不能自已。

这一天后续的记述杨金彪身患重病,不辞而别,不让杨飞离开。杨飞卖店,踏上寻父之路 ,唤醒过往童年记忆,也遇上父亲兄妹的往事谅解。这种回归与探寻,又带出了自身的童年往事。杨父的前往之地,竟是当年遗弃杨飞的地方,原来他一直为这个事情耿耿于怀。他一辈子辛劳,操劳杨飞的混熟,生母出现,他立即放手,让杨飞过好的生活。有这样的父亲,杨飞是幸运的。

现在想来,我的泪崩简单来说是被余华安插的这个“父子”关系感动到了。深层次来说,其实是源自于我和父亲成长当中的相处带来的创伤,敌对,争吵,打架。与他相处,他投射出强烈的,各种悲观消极的情绪,愈发成长,自身潜藏在身体里面情感缺失及不安全感开始增多,文中杨氏父子相处互动的情节,触及自己内心对这种良性理想父子关系的渴求。



这三天后面的记述,杨重回原生家庭。强烈的对比,他的个体的感触是:他是失而复得的商品,没有知觉的聆听生母讲述失去的痛苦和找到的喜悦,他无法融入嘈杂拥挤的原生家庭。脐带断裂,亲密关系早年断裂,抚养者的替代,失而复得而又后天介入原抚养者的生活,难免是生疏而又隔阂的。

生母的缺失,在女性角色李梦月身上得到了及时对接。可善良的人的结局却是悲惨的,哺育他的李月珍,在发现二十具的死婴之后的意外车祸去世,安放李和幼儿遗体的太平间的区域,竟然整体塌陷,无疑有些诡异和荒诞。李梦月的灵魂也像杨飞一样,重走来时的路,二十具无父无母的婴儿尸体,也跟随她着指引,来到“死无葬身之地”。熟悉的人死后重逢,这种构建起来的温暖,夹杂在中间的社会悲凉,似乎可以感受到这种冷热交替。

李月珍这一角色,起着很大母性的关怀。某种程度来说,杨飞和死婴的遭遇是一样的,都是“弃”。这种关怀既有个体间,李梦月给杨飞的义无反顾的早期哺乳与后天缝纫,又有群体性,在死无葬身之地,带领跟随二十八个幼儿路途呵护与关怀。我猜想余华在构思与谋篇这篇《第七天》上,是不是想试图赋予李月珍这一女性角色使命与任务,消解幼体被抛弃的悲凉之感,填补他们缺失的母爱。



读后的一些思考和联系

《第七天》里的父亲关系和《许三观卖血记》中父亲形象情节很类似。文中的父亲都是对收养 的孩子注入了心血。《第七天》里父亲的形象是不是余华渴望的一种父亲的形象,是不是他对成长过程中早年父亲某种缺失的一种晚年创作上的填补?为什么他的父亲形象出现了一种完美形象?

人生就像是战争,即便父子间也如此。当儿子长大成人后,复制之战才有可能结束。不过另一场战争开始了,当上了父亲的儿子降回去品尝作为父亲的不不断失败,而且是漫长的失败。

或许是余华自己做了父亲,体会到了父亲这一角色的不易,经历过的感悟,在构思父亲角色时做了一种美化以及升华。

我看了他在央视朗读者里的访谈,面对董卿提问,余华幽默健谈。余华说了一句:你离开最熟悉的地方以后,你再回来,你才知道真正的财富在哪里, 这句话太像杨飞的个人经历,杨飞是死亡时从走生前的路,经历过再回看,《第七天》是不是余华自身的这种回归意识在作品里的投射呢?

翻看余华杂文,《生与死,死而复生》里面表述了他童年的医院太平间经历,“我从小就在生的时间里感受死的踪迹,走在死的踪迹里感受生的时间”,“生与死之间存在一条秘密通道,就是灵魂”,“我只要写作,就是回家 ”。里面的语句出现了大量的写作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