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写成一首歌,做成一部MV,我们都经历了些什么?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11
动笔写这篇之前,我特意又翻出了前后修改了四五遍的《达大孔院之歌》歌词和打磨了六七遍的旋律节奏,以及拍摄脚本和前后三版MV,真是不敢相信,它最后竟然终是成了!

不得不承认,院歌能诞生,有一个人是功不可没的,那就是曲作者Sanga,所以我得先说说Sanga其人,顺带着也说说主唱包爱慈。

Sanga是为数不多我见过两次就记住的人,不是因为颜值足够高,而是因为体味足够重,我并不是种族歧视,只是不得不迁就我这又敏感又挑剔的鼻子。

在后来的交往中,我一直坚决地跟他保持“安全距离”,除了在录音棚的方寸之地录音,还有几次仪式感的握手,后来签约时他有点雀跃,似乎还想更有仪式感地拥个抱,我及时地后退一步制止了他,只呼气不吸气地告诉他,我们中国女人不可以跟丈夫之外的男性拥抱。

第一次知道音乐人Sanga的存在,是因为《坦赞铁路之歌》,这首歌是院长作词、Sanga作曲的,MV上是充满年代感的坦赞铁路和风尘仆仆的旅人,配上Sanga高亢又苍凉的歌喉和Rap,说不上动听,却是一种别有风味的异域情调。

我不禁对那位素未谋面的作曲兼主唱有点好奇。

2018年底,孔院按照惯例举办了一次中文歌曲大赛,正好使馆主办的新春晚会也将在半个月后举行,我们就想在比赛中选几个节目去参加晚会。

最终入选的节目中就有Sanga和后来的主唱包爱慈,还有选修课高级班学员艾龙。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Sanga,我在台下,他在台上,他本人跟他的作曲和唱功一样,并没有让我惊喜,年纪似是不轻了,肚子滚圆,眼睛倒是很有光彩。

包爱慈倒不是第一次见了,是一个非常帅气的小姑娘,戴顶棒球帽,茶色眼睛,经常是很中性的T恤或衬衫配仔裤,汉语说不了几句,却能唱相当棒的中文歌,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歌手。

晚会主办方看过后,觉得几个节目单独表演都有点单调,建议我们合并起来,编成一个节目。

三个节目,Sanga是乐器奏唱的,中文基本不会,唱得也一般,出彩的是他的当地乐器,包爱慈的《中国话》唱得非常不错,艾龙表演的却是贯口,合是没法合的,只能保持各自的长处,我们简单讨论了一下,决定仿照国内的节目形式编排成一个小品《我要上春晚》。

我连夜写了个剧本,台词都是根据他们的汉语水平量身定做的,三个人有点少,又拉了办公室的路远、王超一起来撑场面。周末我就约了他们谈剧本,并且也排好了时间表,上台前满打满算可以排练六次。

Sanga是最兴致勃勃的一个,俨然是整个剧组中的老大(他的确也是年纪最大的),训诫小弟小妹一般一脸严肃地跟他们几个说:“我觉得夫人的这个剧本很好, 我们要严肃地对待这件事,每次要准时来排练,时间很紧张,我们不可以无故缺席! ”

我特放心地排了时间表,约定了排练时间。结果却发现,如果按不靠谱程度排名的话,Sanga第一,包爱慈第二,上台之前一共排练了五次,只有两次是全体在场的。

他们俩总是轮番缺席。包爱慈到了周日会固定地失联,她要去教堂,雷打不动;而Sanga出现或失联都是不固定的,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他唯一准时到场的一次,正好有其他人迟到或缺席,他却又恢复了当初的严肃:“ 怎么可以这样呢?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啊 !”

我无语地看着他:“他们在的时候,你也不在。别怪谁了,谁来排谁的戏!”

排练就是这样抽他们不上课、不去教堂、不无故失联的空儿艰难完成的。

为了不耽误时间,的确也是谁来排谁的部分,后来发现排得最多的是汉语最好的王超和艾龙,排得最少的反倒是汉语最不好、最该多练习的Sanga和包爱慈,直到我和他们一起站在台上表演的时候,我心里仍然很忐忑,担心他俩说不成那唯一的一句台词,时刻准备着救场。

但是Sanga似乎完全不觉得这是个事儿。第二次排练结束以后,我跟他说下次要准时来,他点着头说自己非常严肃,然后冷不丁问我:“那首CI Song有什么进展吗?”

我一头雾水,问他什么CI Song。他说是刘教授(院长)之前跟他说过CI Song要他来谱曲的。

我说我不接头,刘教授说的那就找刘教授好了。然后,我马上拉回了话题:“先管好现在的排练吧,院歌的事你别再提,时间都这么紧了,争取下次排练不要迟到!”

但是,Sanga是耗上我了,每一次见我都要执着地问:“那个歌词怎么样了?我还等着谱曲呢!”

问了几次,我只好去问院长Sanga说的院歌究竟是怎么回事,院长说他以前写过《坦赞铁路之歌》就是Sanga谱的曲,随口跟他说过以后再合作一首院歌的。

Sanga显然把那个“随口”的邀约当了真,即使到表演结束了,他只要一见我还是一脸期待地问我院歌的事。我说没进展。他就一脸失望。可是,再下一次见面,他又像忘了上次的失望似的,继续一脸期待地问我进展。

我终于着手创作院歌,还是受了Sanga的刺激。

他在大约六月底的时候又一次问我院歌歌词的进展,又“意外”地得到否定答案以后,真的表现得很失望:“哦,我以为你们一直在很认真地对待这件事呢!夫人,我们真的创作一首院歌多好啊!我也是孔院的家人,我一直都想为这个大家庭再出份力!”

我不知道是他那种疲惫的失望刺痛了我,还是他半年来执着的追问和渗透此时起了作用,或者,是他那句“你们”让我不能再置身事外——我发现自己总是很自觉地把一个外国人说的“you”理解为复数“你们”,又很自觉地把“你们”理解为“你们中国人”,别人有意无意的指称总被我演绎为一场“激将”,我很容易在这种激将中缴械。

我于是第一次给了他一个承诺:“好,从现在开始,我来写这个歌词。”

Sanga显得大喜过望,热情地冲我伸出手,表示要跟我“合作愉快”。我当然也同样热情地握了握他的手。成交!

然而,真的着手写词的时候,我才发现,除了达市,我其实哪儿都没有去过,连我们自己教学点的情况我都不了解,一个个去采风也不现实。

所以,我只能一面谷歌,一面向同事们打听各地的特色,作为院歌的素材。毕竟没有亲眼目睹,对于各地的印象其实非常模糊。

回国休假的时候,我才抽空开始写词,主要基调定在友谊和交流上,还要尽可能把我们的教学点囊括在内。

歌词初稿发回给院长,他对其中的历史和政治问题以及韵脚进行了修改,去掉了一些让我心虚的词眼儿,歌词果然顺眼也顺耳了很多。我后来又打磨了几次才定了歌词,译成了英文版。

休假结束后,我返回坦桑,开始准备找人谱曲。院长和我在大方向上意见基本一致,都希望找一个当地人谱曲,院歌的基调是中坦友谊,歌词有汉语有斯语,如果配上坦桑的曲风,会达到珠联璧合之效。

然而此时,我却起了异心,虽然我的确是在Sanga的刺激下去写词的,但是我却不太想请他来作曲,因为我对他始终不是很有信心,我期待的是抒情又乐观的曲调,没把握从他那样胖乎乎的身体里能流淌出这样的调子。

但是我们似乎又没得选,他是唯一一个我们认识、也付得起报酬的音乐人,艺术系有很多有名的教授,但出场费高得让我们望尘莫及。

所以最后我们还是跟Sanga签了协议,酬金分为设备租用费、版权费和制作费用三部分,分批分期给付。

我始终对Sanga平铺直叙的曲风、他那看似不够有活力的大肚腩有些忌惮,春晚的合作也让我对他的无故失联心有余悸,于是我本着“丑话说在前头”的原则,非常“小人之心”地告诉他,如果怎么修改都不满意,或者不能在我们需要的时间完成,我们有权终止协议,只付他设备租用费和一部分版权费,他也不用去制作了。

当然说这些话时,我是非常和颜悦色的,我说我自己虽然不会创作音乐,但我喜欢文字,我觉得任何“创作”都是需要灵感的,我们这可是“命题作文”,那就还需要我们双方的默契,我想要的刚好是你能给的,这样才会皆大欢喜。

他一直在点头,仿佛拿定了主意全盘接受,反倒让我心里很不踏实,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嬉皮笑脸,让他没有意识到我对待此事的严肃。

以我对Sanga的了解,我想作曲必然又是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过程,但愿能在我卸任之前完成,也希望不要做成《坦赞铁路之歌》的那种说唱风格。

然而这次,我却大大低估了Sanga的效率和灵感。一星期后,我就瞠目结舌地看到Sanga踌躇满志地走进了办公室,递给我一个U盘,说他已经完成作曲了。

样音听起来还是不错的,老穆(外方院长穆坦贝教授)和Jane、张丰、王超、路远、韩凯琳他们听到曲调时都情不自禁地跟着舞动起来,说这首曲子像海浪一样好听。

我说不出哪里不好,但也说不出哪里好,总觉得这个调子配上歌词会比较奇怪。

果然,当又一个星期Sanga迫不及待地叫我再带上一个中国老师去录音时,我非常崩溃地发现,他果然还是用了Rap说唱,除了前四句是唱出来的——用非常不明所以的断句方式,后面大部分歌词都是用说的。

录了四五次,我忍不住问他:“你就打算这么‘对付’这歌吗?”

他说:“对啊!”然后跟我解释了很多他的想法。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行!那些是你的想法,但不符合我的想法,这稿我不满意!”

我又一次拿着歌词,一个字一个字地跟他分析这首歌是什么意思,前后两段是什么关系,应该怎么分节,等等。最后,我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拜托你用点心,好好琢磨琢磨,这个曲调肯定得大改!”

Sanga先生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无奈,跟我这个不懂音乐的人用他尚不能如鱼得水的英语谈创作,让他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憋屈,他的头摇了又摇,嘴张了又张,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声“OK”。

我没想到Sanga的灵感又来得如此之快!

这次见面连一个星期都不到。可我听到的旋律还是差不多,没有起伏,没有呼应。这次轮到我无奈了,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是“秀才遇上兵”,需要跟一个不懂汉语的人去谈我不能如鱼得水的音乐创作,我觉得能说的上次都已经说了,每一句、每一节歌词的意思、核心和断句,节与节、段与段之间的联系,整首歌的基调、高潮,我不知道我还能说出什么来。

听完小样,我沉默了,无力又无奈,眼睛和耳朵都越过电脑上的波纹飘去了不可名状的远处,大脑一片空白。

Sanga可能是被我的沉默弄得有点凌乱,但还保留着一线希望,试探着问我:“夫人,这次怎么样?”

我收回散了神的目光,不忍心打击他,可也不忍心憋屈自己,认真地看着他:“不错!但是,我们还得改。”

他似乎也有心理准备,略过了我明显敷衍的“不错”,一脸诚恳地问:“夫人,你说吧,我听你的,你现在是我的老板(Boss)!”

我不禁失笑:“我怎么成你的Boss了?那钱又不在我这儿!”钱锁在院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他狡黠地一笑,一副“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的表情。

我只能又拿着歌词,一边逐字逐句地告诉他我想要表达的效果,一边在心里想:我要是知道怎么改,还有你什么事儿!

像这样几乎无效的交流大概进行了三四次,Sanga终于沉寂了两个星期,然后拿来了一份听起来像样的小样。我听得很感慨,我们两个似乎来自不同星球的人,就这样一点点地突破着来自文化、语言、性别等各方面的障碍,虽然耳测唱起来依然有点难度,但磨合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之前签约时说过如果怎么修改都达不到要求可以放弃,但是Sanga的执著让我开不了口,他肯定也记着那个约定,压根儿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每次都态度很好地说“好!我改!”

接下来进入了录音阶段,但是歌词又不得不迁就包爱慈的汉语水平。她的汉语比Sanga好一点,曾经连HSK三级都考过了,但是上了大学全部身心都放在音乐上,除了上课就在录音棚里混,专业都被她打入了冷宫,汉语就更不用说了。

我忍痛割舍着那些融进了感情的歌词,语言能简则简,“维多利亚湖”“乞力马扎罗”等地名全换成了斯语。Sanga还加了一些斯语的过渡句。

好在院歌被她演绎得的确不错,最后录成的小样拿来,院长听了也觉得很满意。但既然歌词都是中斯双语的,我们就希望最后的MV中能出现中坦两国的面孔。

只是,我们几个中国老师练了很久,还是很难找着调,也很难跟上节奏。最后进录音棚的是我和银风,还有语晨的琵琶伴奏。我们依然要么不在调上,要么不在拍上,怎么听怎么别扭。录了几遍,Sanga就说可以了。我说这不行吧。他说没问题,后期会处理。

两天后他拿来了mp3混音,我能听到的基本上还是只有包爱慈的声音,银风的音量很小,而我的声音则几乎不见了踪影。

这又不是我想要的效果,我想要的是《北京欢迎你》那样的,但Sanga说不好对轨,我们的音色差别太大。

我说:“你看吧,在录音棚的时候,我问你这样录是不是不行,你说没问题,可以后期,现在又说对不了轨。需要重录吗?或者怎么处理?”

他目光有点闪烁:“不用了……”

我注意到了,盯住他坏笑:“怎么了?是不是不堪入耳?”

他被我笑得有点发窘,舔了一下嘴唇,说:“作为一个音乐人,我不能打击歌手……”

我突然有点乐了,大笑着鼓励他:“我又不是专业歌手,你打击不了我,有话直说吧!”

他依然很诚恳地说:“夫人,这首歌的节奏对你不是很友好,你不是很适合这种快节奏的歌,你适合唱抒情类的,另外那位夫人就比你合适一点,但是斯语部分你真的唱得很美、很美!”

也许是为了安慰我,他特别着重地强调了两遍“very beautiful!”

我这次真笑了:“没错,我的确不擅长唱这类型的歌,那去做后期吧,怎么好听怎么来,当然能听到中国人的声音更好。”

后来听说,他跟院长反馈的时候则非常直接地说,他觉得我唱得不好。哈哈!这老小子,估计当面跟我说的时候为难坏了。

最后的混音中就完全听不见我的声音了,但主唱包爱慈的演绎的确给歌曲增色不少,Sanga连连称赞她是个天生的歌手。

后来在制作MV的时候,航璐给我拍了一个美得连我自己都心动的镜头,但是画面中我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却明显来自一个外国人,跟演双簧似的,整个视频立刻就有了劣质感,我还是忍痛让航璐删去了。

MV的拍摄其实是在还没有拿到演唱定稿的时候就开始了,因为那个学期已经接近尾声,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计划发一个分镜头脚本给教学点,但是操作起来才发现,组织这样的拍摄活动并不容易,只能凑着学生上课和活动的时候来拍,各教学点的情况也不尽相同,总有教学点负责人发信息来跟我沟通执行情况,脚本写写改改,一直定不了稿,后来只发给了航璐做后期参考。

时值坦桑最热的季节,室外拍摄都得在早上6点多就位,拍完也是大汗淋漓。本部相对有一些资源优势,比如有几个像第二代“京剧迷”威廉一样的忠粉,还有孔院定制的黄色Polo衫,忠粉的带动和免费服装的诱惑成了我们的神助攻,完成了很多大场面的拍摄。

能拍的画面都差不多了,却一直凑不到主唱包爱慈的时间。这姑娘倒是一直很稳定,跟排练小品那会儿一样保持着不定期失联的作风,好容易在放假前最后一天下午约到了她,航璐刚好没空,我就拿着手机在艺术系门外的那堆创意石林中拍了一小段,她那副酷酷的茶色镜片上映着对面那排乱七八糟的建筑。很不理想的镜头,她又赶着回家,只好跟她约定等开学以后再补一组。

放假了,有几组外省的镜头还没着落,我们那时都规划好了去各地旅行,航璐计划坐坦赞铁路去姆贝亚,她本来也在负责视频的制作,就主动揽下了坦赞铁路沿岸稻浪镜头的拍摄任务。我们一家计划去草原,特意挑了包含维多利亚湖的线路,最后在姆万扎呆了两天一夜,我就在船上、礁石上和岸边抓拍了两天维多利亚湖的水鸟。

最后整理图片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居然没有采过Sanga的镜头!

我跟航璐说,开学以后得补一下Sanga的镜头,包爱慈的镜头也需要重拍,看到她镜片上映着的那些影子我就闹心,最好还能有一组词曲作者和主唱合体的画面,总之还有好几个需要补拍或者优化的镜头。

然而,我们再也没能跟往年一样,等到一个同样的开学,因为,疫情来了。

开学无望,也就没有补拍的机会,“讲究”只能变“将就”了。

我请Sanga给我发几张照片,他发来的都是他唱歌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的他都是那么热情洋溢,双眼炯炯有神。我这才想起来,我从来没有认真看过Sanga唱歌的样子。

此时,我看着他发亮的眼睛莫名有点感动:至少,他真的是个音乐人,也真的是热爱音乐的。

附:《达大孔院之歌》

跨过广阔的印度洋

我们来自遥远的东方

从黄河长江来到平安达港

把问候带给美丽的坦桑

Tunaipenda Tanzania(我们爱坦桑尼亚)

Tunaipenda Uchina(我们爱中国)

Wacha Ushirikiano wetu udumu(让我们把友谊一直延续下去)

Tanga(坦噶)的乳香沿着海岸线飞扬

Mbeya(姆贝亚)的稻浪跟着TAZARA(坦赞铁路)欢唱

Ziwa Victoria(维多利亚湖)有水鸟划破斜阳

Kilimanjaro(乞力马扎罗)雪顶闪着金光

我们的问候顺着海风飘荡

你好,亲爱的坦桑

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你我都多了一个故乡

沿着海上丝路的痕迹

我们来续由来已久的情谊

从“Jambo你好”到命运一体

让坦桑听懂中国的心意

Tunaipenda Tanzania(我们爱坦桑尼亚)

Tunaipenda Uchina(我们爱中国)

Wacha Ushirikiano wetu udumu(让我们把友谊一直延续下去)

奇妙的中国结编着千年记忆

神秘的太极拳和着自然旋律

笔墨纸砚袅袅墨香飘着诗情画意

生旦净丑长袖善舞演着古韵今曲

我们的心愿在微笑中传递

坦桑尼亚欢迎你

历史的笔记有我们的相遇

中坦友谊在达大孔院延续

Karibuni Tanzania, Wageni wetu toka China(来自中国的客人啊,欢迎你来到坦桑)

Hamjambo ndugu zetu,Wageni wetu toka China(来自中国的兄弟们,你们好吗?)

Hakuna Matata, Karibuni Tanzania(欢迎来到坦桑尼亚,这里无忧无虑)

Hakuna Matata, Karibuni Tanzania-China(欢迎去中国和坦桑尼亚,他们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