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了解叙事学 之 叙事学六大基本问题的发展与应用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24
叙事学是对叙事文本的一种系统性研究,着眼于文本的框架结构、叙事方式,意在为科学地认识叙事文提供理论支持。通常,叙事作品被研究者划分为三个彼此因依的层面,即“文本、故事、叙事话语”。研究角度上,可以从“叙事文本”、“叙事功能”、“叙事语法”、“叙事时间”、“叙事情境”、“叙事声音”叙事学六大基本问题入手展开探讨。本文拟对六大基本问题的发展与应用做研究综述。

从语言角度分析文本多见于叙事学,通过隐喻、转喻手法的应用,扩大文本内涵,引导读者去探寻意象中的言外之意,丰富作品意蕴。现实主义作品中,需要加强同客观世界的对应以建构一个“与客观经验相适应的艺术客体”,因此以转喻原则来组织文本十分常见。在文本话语的运动过程中隐喻和转喻可以表现为:横组合型隐喻,纵聚合式隐喻,横组合式转喻,纵聚合式转喻。正是种种不同类型的隐喻和转喻的组合,构成了叙事文本细致的肌理。

(一)叙事功能

结构主义叙事学先驱、俄国民俗学家弗拉迪米尔·普洛普(Vladimir Propp)提出了关于叙事功能的理论,其著作《民间故事形态学》(Morphologyof the Folktale, 1928)为叙事学之肇端,对后世结构主义叙事学家如列维·斯特劳斯(Claude Lévi-Strauss,1908-2009)、布雷蒙(C.Bremond)、格雷马斯(Algirdas Julien Greimas 1917-1992)等影响深远。他创造了一种分析民间故事的“功能·行动”模式,从俄国民间故事中归纳出31个“功能”和人物的七种“行动范围”,并认为人物在故事中的“功能”是故事中的基本单位,故事的功能由角色的行动构成,同一种行动可以有不同的功能,反之亦然。因此在分析叙述功能时应着重考察“行动”对故事产生的作用。如《水浒传》中,林冲曾在东京挽救了失足者李小二,被发配到沧州后竟偶遇在此成家立业的李小二并得到了他的帮助,预知了陆谦富安企图谋其性命的阴谋。在这段故事中,是“李小二”还是“王小二”、“赵小二”均无所谓,重要的是作者让他在这段情节中履行某种功能,即通过他的行为使林冲提高警惕,起到一种中介作用,林冲命运转折也于此体现,这就是李小二在小说中的功能性意义。

(二)叙事语法

关于“叙事语法”最重要的研究成果即布雷蒙的“叙事逻辑”、格雷马斯的“角色模式”和“语义方阵”及托多罗夫对叙事句法的分析。这一阶段叙事学研究已突破民间文学范围,学者们在普洛普的研究基础上进一步开拓研究方法,理论体系更加精致严密,研究成果也更为卓著。

法国著名叙事学家布雷蒙发展了普洛普的研究,引入逻辑学原理提出将“叙事序列”作为叙事的基本单位,阐明“叙事功能之间的逻辑关系”。他把“叙事序列”分为“基本序列”和“复合序列”两种。基本序列可以构建一个简单完整的故事,由“情况形成”、“采取行动”、“达到目的”三种逻辑严密、不可分割的功能构成;“复合序列”更为繁复,由“连接式”、“镶嵌式”、“两面式”构成,能适应多样化的叙事类型。连接式体现了叙事序列的前后相续,“第一序列的最后一个功能又是第二序列的第一个功能”,我国古代长篇小说和西方通俗文学如侦探推理小说通常使用这种行文模式,并逐渐在情节设置、人物设定、环境描写等方面形成一定之规,构成程式文学。镶嵌式是指“故事中套故事”,“在某一序列完成之前,在其中插入另外一个序列”。两面式即同一事物在不同的人眼中有着截然相反的定义,一件事在好人眼里可能是坏事,在坏人眼里却是好事,事件本身的复杂性则在视角转换中得以充分显露。

法国叙事学家A·J·格雷马斯提出了“角色模式”和“语义方阵”两大概念,享誉叙事学界,其著作《结构语义学》(1966)被誉为法国百年来第一部语义学专著、符号学法国学派奠基之作。他拓展了普洛普“功能”说,引入语言学框架,吸收索绪尔与雅各布森的“二元对立原则”,探求故事中的二元对立关系以推演故事。他的“角色模式”(也称为“行动素模式”)即“支使者引发主角的行动,主角的行动指向一定的对象,在此过程中主角往往遭到对头的阻挠,通过助手的帮助,主角终于克服困难,获得对象,并授予承受者(主角往往也是承受者)。”当然在实际文本中,情形远比上述简化模式复杂。这套理论对于解码文学乃至影视作品意义重大。此外,“语义方阵是产生一切意义的基本细胞”,以一个基本的对立关系的语义轴为发端,引入其各自的矛盾项,并将上述二者联系起来以体现出对立、矛盾与补充的三重关系,与故事推演脉络相呼应,被誉为“格雷马斯符号学的最高成就”。

保裔法国学者茨维坦·托多罗夫被许多学者认为是叙事语法方面用功最勤、成就最大的叙事学家。1969年他在《<十日谈>的语法》中提出了“叙事学”的概念,从分析文本的语法结构入手,仿照语言学的例子,将叙事分为“语义、句法、词汇”三个层面,对“叙事句法”着力最多。“叙事句法”即“一个单一的句子”就是一个故事,“一个叙事文本的结构不过就是一个放大了的句子结构”。例如《西游记》的基本情节可以表述为:“唐僧师徒四人前往西天取经”。叙事句法的基本单位是命题和序列,命题是最基本的叙事单位,由角色(包括人物身份地位)与情节(包括人物行为)构成;序列“由构成一个完整独立故事的一系列命题组成”,一个故事可以有一个或多个序列。此外他还提出了以叙事学语法理论为基础的“平衡——不平衡——新平衡”故事发展常见叙事模式:“典型的故事总是以四平八稳的局势开始,接着是某种力量打破了这种平衡,由此产生不平衡的局面。另一种力量进行反作用,又恢复了平衡,第二种平衡与第一种相似,但不等同。”这种叙事模式也被称为“圆形叙事”,在我国文学作品中时常可见,如《西游记》中主人公孙悟空破石而出,“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惊动玉帝,石猴乃天地精华所生,灵力过人,东胜神州安宁祥和的“平衡”状态就此打破,此后石猴拜师学艺,大闹天宫地府,被压五行山下,又随唐僧西天取经,情节在“不平衡”的状态中反复扩大、修复,当师徒四人终于取经归来,修成正果,“至此各归方位”,天下复归平静,实现了“新平衡”,全书完结。

(一)叙事时间

叙事时间是一种重要的叙事策略。一部文学作品必然涉及到两种时间:故事时间与文本时间(叙事时间)。前者符合事件发生的正常逻辑,后者是我们读到的叙事顺序,出于文本需要的考量两种时间往往发生倒错,即法国结构主义批评家热奈特提出的“时间倒错”(Anachronies),它主要表现为顺序、时距、频率。“顺序”即叙述的时间顺序,“时距”是故事时间与叙事时间长短的比较,有省略、概要、场景、停顿等四种情形,例如小说中常见的“时光荏苒”“多年之后”即明示省略。“频率”指“一个事件在故事中出现的次数与该事件在文本中叙述的次数之间的关系”,主要分为四种类型,即单一叙事、单一叙事的某种特殊种类(即讲述若干次发生过若干次的事)、重复叙事(即讲述若干次发生过一次的事)和概括。这种叙事策略尽管古老,但应用广泛,形态复杂,乃中外古今小说共同的基本特征,如《三国志演义》中三顾茅庐、七擒孟获等情节的多次铺叙即属“单一叙事的某种特殊种类”,再如鲁迅《祝福》中祥林嫂反复絮叨儿子阿毛的死,以此展现人物性格、烘托悲剧效果,这就是“重复叙事”的应用。

(二)叙事情境

学者们根据叙述者与故事的复杂关系,提出了“叙事角度”的概念,由于“角度”一词容易产生歧见,奥地利学者斯坦策尔(K·F·Stanzel)采用“叙事情境”替换之。“一种叙事情境总是由某种叙事因素占据支配地位,构成基本特征,然后其它因素也参加进来,构成其次要特征,最后形成一个独立的整体。”(罗钢《叙事学导论》)最基本的叙事情境有:第一人称叙事情境、作者叙事情境、人物叙事情境。构成叙事情境的要素有:叙事方式、叙事人称、叙事聚焦。我国古典小说大多采用第三人称叙事,而当代流行的网络小说则大多以第一人称叙事,以利感情抒发与读者形成强烈共鸣,如流潋紫《后宫·甄嬛传》

(三)叙述声音

叙述声音是叙述者显示自己存在的方式,根据叙述者介入程度可分为“缺席的叙述者”、“隐蔽的叙述者”、“公开的叙述者”等类型。“缺席的叙述者”中,读者几乎无法察觉叙述声音的存在,例如《狂人日记》主体部分直接记录语言与思想,无“他认为……”之类的记述。“隐蔽的叙述”即能够“以间接的方式来表现一个人的思想言行”。“公开的叙述”是指“我们能够在文本中听到清晰的叙述声音”,这种声音有强弱之分,其中最能公开传达叙述者声音的评论,如“阐释性评论”、“判断性评论”和“自我意识评论”。

参考文献

[1]梵·第根著,戴望舒译.比较文学论[M].上海:上海商务印书馆.1963

[2]胡亚敏.叙事学[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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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格雷马斯.论意义.序言[M].明尼苏达大学出版社.1989年英文版

[5]罗钢.叙事文本分析的语言学模式[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4(03)

[6]李芳芳.经典叙事学理论之综述[J].大众文艺.2011(9)

[7]张俊喜.金圣叹小说评点的叙事学研究[D].内蒙古.内蒙古师范大学.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