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贞节.一(01)白家有女初长成,芳心暗许心忐忑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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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白家有女初长成,芳心暗许心忐忑

白淑贞是白家的独生女,小名贞儿。其父名玉峰字岫岩,当地人称白四爷。虽说白家人丁不旺,家业败落,白玉峰还亲自务农,但他仍是河间镇这一带的人物。

他之所以有名气是因为这三项:家史、武功和一手好字。

他写的字村民形容说,那字看起来都起鼓。懂书法的文人则称赞道:岫岩的字绝妙,型随字意,苍劲有力;低昂有秩,气韵潇洒。只要你细心观查就会发现,河间镇上至少有四个商号的匾额落款是“岫岩”二字。

至于武功嘛,说什么的都有,因为白家武功不外传,四爷不掉身价,不轻易显露,所以到底咋样大多数人都不清楚。

三项里顶数家史这条重要,也最为神秘。据老辈人讲,白家祖上在清朝做过大官,因直言进谏触怒了万岁爷才被贬到这里为民的。至于祖上的官有多大,触怒的是哪位万岁爷,白家人不讲山野小民自然也就无从知晓。

白家子弟虽然也习武读书可是却从不参加科举考试,不入考场不做官似乎是这个封建家庭的祖训,通过大门贴出的春联可以看出白家对名利的淡泊:

尚志诗书岂无怀抱同与古?

留心垄亩且把耕耘乐此身。

民国十三年,七岁的贞儿到了上学的年龄。那时社会上早已办起了西式学校,不少有钱人家都将子女送进学校读书,望着街上说说笑笑的小学生贞儿看了眼热也嚷嚷着要上学。白四爷虽然有些守旧但并不排斥新学,出于对独生女儿的钟爱也有意让贞儿去学校念书。

可是贞儿上学的提议却遭到了母亲的坚决反对,白太太说:“不就是认俩字嘛,还是在家里学稳妥。你看前街那两个上学的丫头,风风张张的,都敢和她娘顶嘴了,哪有个当姑娘的样?真不知在学校都教的是些啥玩意。听说城里念书的女人还有和相好私奔的,你说这都成什么了?咱贞儿说啥也不能让她沾这个边!”

贞儿听了也只好怏怏作罢,从此便在家里跟爹学习认字读书。

自打迁来河间镇陶河屯白家功夫已经传了四代,到了四爷这辈眼看就传不下去了。

四爷的两个儿子对学功夫没多大兴趣,从八九岁开始带带拉拉的学,练了两年连一套像样的拳都打不下来。对此白四爷大为光火,将两人叫到跟前严加训斥,可两个小子公然一唱一和地顶嘴,振振有词地回道:“爹!现在都啥年月了,谁还学这玩艺?”

“就是,费力不讨好,现在军队里哪还有耍大刀长矛的?”

“对呀!苦练十年功还赶不上快枪这么一勾……”

他俩边说边比划,气得白四爷拧眉瞪目,大声喝道:“滚!都给我滚!”

两个小子跑了,四爷流泪长叹:“咳,白家功夫传到我这辈算是断了!”

这时贞儿过来牵着爹的手说道:“爹!断不了,他俩不学我学,你教我。”

“咳,不行,你是女孩子,你学不了。”

“爹,我行,我准行!”

“不啦,好贞儿,断就断吧。咳,世道变了,该断的迟早都是要断的,这个理爹懂,爹不难过,不难过。”

嘴上说不难过,脸上的表情还是难过得不得了。

贞儿见爹难过就大声说道:“爹,白家功夫不能断,你就传给我吧!”

白四爷看贞儿眉头微蹙,嘴角儿紧抿,黑洞洞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大有一种学不会不罢休的样子。

似一股暖流缓缓地流进白四爷的心间:“好,好闺女,爹教你。”令他没想到的是,贞儿天生腰腿柔软,对武术很有悟性。她学得认真,领会得透彻:弯腰劈腿轻松自如,转招换式一教就会。在父亲悉心地指导下贞儿武功进步得很快,插豆练掌走桩练步,几年下来已是身手不凡了。

白四爷不禁对女儿赞道:“贞儿真是咱白家的女英豪也。”

白淑贞天资聪慧,不但学父亲的学问武功,还跟母亲学女工家务。白夫人欢喜之余有时也眉头不展,四爷问其故,夫人回道:“自古红颜多薄命,从来拙女福寿长。咱贞儿过于聪明,恐非吉象。”

四爷微笑摇头,并不在意。

贞儿自十五岁时起就有媒人上门提亲。那年月讲的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白家坐吃山空,虽称名门却早已算不上是有钱的大户了。再有就是白淑贞虽说长得五官端正,肌肤白净,可练功练得体格健硕,身体各部位发育得饱满,冷眼一瞅有点发胖。

那年月还不时兴用性感一词来赞美丰乳圆臀的女性,只是说她长得有点儿富态。说未婚女子富态,这个评价是褒是贬难说。

当时上层社会对于美女讲究的是:走两步褪一步,风摆弱柳的苗条身姿;问一声答两句,低眉顺眼的贤淑品性。传言白贞儿不但能文能武且自有主见脾气刚烈,这也不大符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德标准。所以无论如何贞儿都不是豪绅子弟理想的妻子,因此上门来说亲的男家都不是什么有根基的望族,都不中白四爷的意。

白贞儿十八岁那年发生了一件父母不知道的事情:白家的邻居有一个姑娘是贞儿的闺中好友,那年夏天邻居家城里的亲戚办喜事,那姑娘非得拉她一起去参加婚礼,说婚礼是中西合璧挺有意思的,陪我去看看吧!

她本不想去,架不住女友的缠磨就答应了。婚礼真的是很热闹,先是在教堂举行仪式,主持人和新人的一问一答让贞儿尤为震动。接下来的席面也算丰盛,但最出彩的却是新郎的伴郎,大家纷纷夸奖,啧啧称赞。贞儿背后的邻桌是几位四五十岁的先生太太,他们的议论让她听得真切:

“新郎官小伙子本来还行,就是伴郎选错了。”

“谁不说呢,这是谁选的?这伴郎也太漂亮了!把新郎官给比下去了,比丑了。”

“什么事就怕比,这一比就分出高低来了。今天呐,有意思,这婚礼上的风头全让这个伴郎给抢了,你看,大伙的眼睛都跟着他转。”

“这是谁家的孩子?多大了?”

“我知道,这是石仁沟王殿臣家的老二,在省城念国高呢。”

“难怪体态这么好,是个念大书的啊。”

“啊,他爹我认识,瘦脸膛大高个,外号王小店。嗯,日子过得还中,算是个小财主吧。”

“王小店还有这么个好儿子呐,叫啥名?”

“大名叫王闻道,字礼贤。”

“在哪儿念书?有十七了吧?”

……

叫王闻道的伴郎个子比新郎官高,长得面皮白净,眉清目秀。他面带微笑,端着酒壶跟在新郎身后挨桌敬酒。

白贞儿见过的男人不少,但像王闻道这样的洋学生还是头一次遇到,不禁芳心悸动,从远处偶尔偷偷的一瞥到新人来桌前敬酒时近距离不错眼珠的观瞧。王闻道那英俊的脸庞,儒雅的神态,潇洒的举止,得体的说笑,以及玉树临风的身段都深深地印在姑娘的心里。

回来的路上女友小声问她:“贞儿,我看出来了,你是看上那个洋学生伴郎了,是吧?”

那时,在大城市的一些文化部门青年男女自由恋爱之风已悄然兴起,但在陶河屯这样偏远的农村人们对待婚姻大事仍然是传统老观念,信奉的依旧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甚至于结婚前男女双方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那些日子正是给贞儿说媒的高峰期,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有媒人往白家跑。贞儿从没敢想过要自己选定未来的夫婿,没有这种可能嘛!此刻听女友这么一说,不禁飞红了面颊,连忙制止道:“唉呀!快别说了,谁看上他了?这是哪儿的事呀!”

话虽否定,可脸上娇羞的神态让女友对此说更加认定,于是热心地建议道:“诶,要不让你爹托媒人说说?”

贞儿冷下脸来,怒道:“你是怎么回事?再说我可恼啦!”

女友告饶道:“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贞儿并没有真恼,她心里盘算:直接跟爹提?绝对不行,这有关自己的品行,喜欢王闻道的话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不过姑娘心中有一线希冀:在这方圆百里白家还是有些名声的,他王家既是离这不远的小财主说不定媒人终能提媒到他家。

当天夜里白贞儿做了个梦,梦中她真的与那个王闻道结成了夫妻。洞房之中王闻道问她:白淑贞,你能一辈子忠于我吗?无论我是富有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你都不离不弃直到生命的尽头?

白贞儿心情激荡发誓道:礼贤,你放心,我能!这时她似乎发觉是在做梦,心说:这可别是梦啊,要是真的别说是你穷了就是你死了我也会守你一辈子的。

下一章: 闻道惹祸遭父禁,淑贞梦想始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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