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回味英伦的足迹,伦敦Ⅱ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05
前两天读了《伊斯坦布尔假期》,勾起了在伦敦和伊斯坦布尔两座城市的回忆。翻看当时旅行时拍的照片和游记,种种感觉涌上心头。两个国家,去的也不止这两个城市,所见的也不只是风光,还有那里的人们。回忆这些,连那里的风的味道都能记起。我想把当时的游记整理一遍,给自己留一份纪念。

我于2012年国庆期间前往英国,那时还是单身,也是一位普通的上班族,只有一台佳能的数码相机,拍照技术也不够好,拍出来的照片非常一般。那时没有公众号,也不知道玩博客,写的游记只是发布在QQ日志上。当时写得非常朴素,却洋溢着兴奋和满足。那种感觉好像之后就不再有过,可能是因为那是自己第一次走得那么远,旅途中大部分也是一个人。整个旅程,头尾10天,2天在飞机上,游走的只有8天。时间虽短,我已经非常满足。计划中该去地方都去了,不在计划内的也去了。最后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回了国。

那次旅行要特意感谢我的表姨Maggie。虽然她是我的姨辈,只是比我大两岁而已。她在我游历英国这些天细心照顾我,为我提供住所和可口的中国饭菜。林语堂曾经说过: “世界大同的理想生活,就是住在英国的乡村,屋子里装着美国的水电煤气管子,请个中国厨子,娶个日本太太,再找个法国情人。”这显然只是男人对理想生活的憧憬,也突出了英国乡村是多么让人向往,只是还得附加很多条件。对于我来说,只要有中国饭菜就足够理想了,所以我那8天的英伦之旅,真的很理想。

游记一共有7篇,如无意外会每天发一篇。

第一篇:《 游记|回味英伦的足迹,伦敦Ⅰ 》

经过第一天的独自出行,Maggie和姨丈对我已经有信心了。我自己也信心满满,完全可以独立在英国瞎逛了。

睡到自然醒,天终于放晴,蓝蓝的天空,纯净到想大口大口地呼吸。虽然是10月份,可这里已经很冷,呼出来的气体都清晰可见。可能是生活在广东这种亚热带气候的地方太久,每到一个寒冷的、干燥的地方我就会特别亢奋,仿佛是唤起了一股久远的乡愁,恨不得吸尽所有的空气,恨不得让整个身体融入寒冷之中。这种感觉在北京和韩国也有过。读初中期间一直梦想着自己能去北方生活。这些莫名的乡愁似的东西,可能是人类本身对感官的渴望。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感官会有些迟钝,当不同的气候带来不同的气味时,身体活跃了,身心也跟着活跃了。那种感觉是品味到了世界的无限,这种无限拥抱了我,我愿意敞开我的胸怀去回应它,是和自然的某一部分一见如故了。

今天的行程是大英博物馆-贝勒比斯学院-格林威治天文台旧址。

每次出门都是先坐85路公车。到现在,那经典的伦敦口音报站声还历历在目。去的时候是这样的:85,to Putney Bridge。回的时候是这样的:85,to Kingston。每个“to”那儿都稍微停顿久一点。

在公车站上会遇到一些出行的人。他们的打扮都颇有品味,也许是肤色和发色的缘故,简单地围一条围巾都觉得很有个性。

出了地铁站,按着地图标识行走,清晰明了。在英国很少迷路,可能是他们的规划比较规整,街街分明。途中看见一栋大楼在维修,一点也不杂乱无章,一点也没破坏这栋大楼的美感,仿佛装修这件事在这里是在进行一场大型的艺术装置创作。

那时在英国到处可见自行车租凭点,国内应该是在2013年开始兴起的,当时还非常感叹如果我们国家有这样的服务就好了,如今共享单车遍地都是了。科技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变化的浪潮在中国远远要比其他国家要快。我想,当时我在英国看到的自行车租凭点可能到现在都还保持一致呢,发达国家的变化有些滞怠。

走啊走,终于走到大英博物馆了。门口矗立着罗马式的柱子,大气,庄严。这股庄严感让人心生敬畏,传达一种对先人、对历史的敬重。博物馆是一个可以连接过去的特殊场域,在那里你可以真切地看到人类的古往今来:几千年前人们用过的东西;甚至是那时的人(干尸和木乃伊);历史长河遗留下来的某系印迹;进化的过程等等。

大英博物馆是不需要门票进去的,要买个游览地图或者解说图就得要花钱了。我花了3.5镑买了本导览书。后来发现,语音导览才5镑。其实应该租个语音导览,语音导览更加方便,针对性也强一些。不过也罢,书可以收藏,语音导览用完还得归还。

大厅有个高高拱起的玻璃苍穹,采光极好,也极具空间感,人们会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地面上还有一句19世纪著名诗人Lord Alfred Tennyson的题词: And let thy feet millenniums hence be set in midst of knowledge.

进入这里,就是进入了知识的海洋。

听说大英博物馆收藏的都是各个国家最为宝贵的文物。世界几大文明古国:古埃及,中国,古印度这些我比较感兴趣。最期待的是埃及,所以我从埃及馆逛起。一进埃及馆,就见到那块镇馆之宝。

这块叫做Rosetta Stone。它原本是拿破仑的军队在1798年发现的,1799年拿破仑自己亲自把它命名为Rosetta Stone。这只是石头的一部分,它的完整样子无人能知。由于战争的原因,最终英国人从法国人那里把石头抢了过来。经考古学家研究,这块石头可能产生于公元前196年,上面古老文字的解码给整个古埃及文明考古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对于我们来说,上面的文字就是一些神秘的符号,唯有考古学家经历大量的研究才能识破。我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觉得好神秘。 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专业的话,我会在英文的基础上选择考古学。

最近和读者们回顾自己的小说《出走的喜鹊》,有读者对里面的数字感兴趣,问那是不是有特别的寓意。我说是的,里面的数字有特别的寓意。它就像我在博物馆里看到的一些古老的文字,现代的我们无从得知它的意思,但是它传达着丰富的内涵,它记录着远古人们的生活和信息。那么在小说里,由于它是个虚构的载体,便可天马行空,把各种我认为神秘的、好玩的元素融入其中。在我的作品中呈现出来的神秘和奇幻感,多少和我喜欢研究这些文物还有世界上数不尽的不解之谜有关。

看完镇馆之宝,再往里走,就是大量的木乃伊和干尸。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传说中的木乃伊和干尸。干尸的照片我就不放上来了,免得吓坏大家。

木乃伊有布裹着,不是那么恐怖的。我可是一点都不怕,还觉得非常有意思,在各种各样的干尸面前呆了很久。

古埃及的尸体保存技术真的非常精湛。内脏和身体主体的处理方式不同,内脏有专门放置的容器,例如那些有动物头像的瓶瓶罐罐。虽然这种处理方式看出了当时统治者的执着,也从中看出他们对生的眷恋和对死的恐惧,可是就因为他们这一点“人之常情”带给我们很多信息——那时候的人们的生活、信仰、以及实现所谓信仰的“科技手段”。

那些干尸,连皮肤,甚至连毛发都还清晰可见。我在想,这些“人”,他们生前是些什么人呢?他们的躯体在这里,那灵魂去了哪里?他们的灵魂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也许,等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些疑问才能得到回答。 原来人死后,物质的一面是这样的。

读小学的时候每次上下学都会路过一所中学,中学背后是一片小树林,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坟场。后来学校要扩建,需要把那些坟迁出去,我和小伙伴一放学就去看挖坟。挖坟者小心翼翼地把那一点点尚未腐烂掉的尸骨挖上来,放在一个盘子里,我那时会揣测那是身体的哪部分。那时害怕又好奇,只是觉得那些东西不能随便看,所以就特别珍惜可以看上一眼。如今,这些“人”被保护得如此完整,放在一个玻璃舱里任人观赏,少了许多挖坟时的赤裸裸,而实际上它们和我小时候看到的挖坟性质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它们的呈现方式文明一些。

逛博物馆的人目的和欣赏的角度不一,看完事物我更想听它们背后的故事。比如,哪一款是哪一个法老,他生前做了些什么,这些东西融合在一起就更加有趣了。对于我,它既像小说又不是小说,因为久远而产生了戏剧性。而当时的人们,在统治者的压迫下,那可不是虚构的小说情节,是真实的压迫、受害和奴役。

逛到某个区域,发现好多小学生成群结队地趴在地上写写画画。外国的小朋友长得就是活的洋娃娃,可爱极了。我在一旁默默地观察他们。几乎每一群都穿着各自学校的校服,他们讲历史课是可以到博物馆亲自观摩的。我找了两个长得很帅的小帅哥,还跟他们搭起讪来。

我说:“我是从中国来的,从事教育行业。我想知道你们的上课和中国小朋友上课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很乐意回答我。他们说,他们上历史课之类的,老师都会带他们到外面的博物馆,艺术馆去观摩,还会布置一些作业。我拿了他们的作业看了一下,一些题目是这样的:

你对这个馆内的哪件藏品最感兴趣,你能把它简单画出来吗?

你为什么喜欢它呢?你知道它的由来吗?

这就是他们的教育方式。虽然都是一群群小学生,但是他们说话都很小声,没有老师在场,他们都很自觉地各自完成自己的作业。我觉得这是我们应该学习的地方。 我也很羡慕他们,他们从小就以一种天然的方式来获得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而很多人,包括我自己,需要在成年之后,用更多的力量去打破原有的认知,才能获得一种天然的认知。

在埃及馆呆太久了,以致于后面的中国馆、印度馆,我都没什么时间逛了。因为有公事任务在身,我不得不离开那里前往下一站。有生之年如果再来再逛吧,逛完整个大英博物馆得花一个月呢。

下一站是参观和我们公司合作了10多年的一个学校:贝勒比斯学院。有4个校区,伦敦只是其中一个。接待我的女孩叫Cathy,是台湾人,跟她说话时我也不由自主说起了台湾腔。她看我手冷,还给巧克力和为我泡花茶。外面等车的时候真的好冷啊,加上我那时很瘦,逛到肚子饿了,气血跟不上就更加冷了。

她带着我游览了整个校园,还介绍了学校的管理系统。我发现,学校的每一步都有专门的人负责,而且管理系统非常的完善。我不明白那些学生每当有问题,为什么不去找相关负责的老师,反而要找回我来帮忙解决?找老师又快,解决问题又有效,找我还得顾忌时差,等问出个所以然来都要几天了。所以啊,建议同学们,不管在哪个国家,哪个学校,都要尝试自己去找老师解决问题。国外的管理系统比中国好得多。

和Cathy聊得很欢,都忘了我要赶去格林威治了。贝勒比斯离格林威治天文台很近,这是我提前就安排好的行程。就算很近,也要搭公车。看了一下攻略,完了,那里4:30就关门的。我有点害怕自己赶不上。不过就算赶不上也得去,谁叫那条子午线那么出名啊。

Cathy把我送上公车,站在车站那里看着我远去,一股温暖涌上我的心头。旅途中遇见这样的照顾总是让人感动。

格林威治这个小区还挺安静的,人不多。本初子午线,是指在地球上,连接南北两极的经线。所有的经线长度相等,经线标注的度数就是经度。 国际上将通过英国伦敦格林尼治天文台原址的那条经线称为0°经线,也叫本初子午线。

格林威治天文台旧址是国际科学界确定的计算地理经度和世界时区的起点。那里有一座子午宫,一条宽10多厘米、长10多米的铜质子午线镶嵌在大理石中,笔直地从宫中伸出来,这就是闻名世界的“本初子午线”。也就是说,在这个地方,你可以一只脚踏在东半球,一只脚踏在西半球。我就是奔着这条线去的。

旧天文台遗址在一个公园里面,公园都是上坡路,为了赶上去,费了我不少体力,终于还是找到了那个地方。可是......他们真的关门了!我趴在铁门外面,可怜兮兮地看着那条线。这时候走来一个工作人员,男的。他在门里面,我在外面,看我很想进去的样子。他对我说:“Oh, I am sorry. We are closed.”

我就弱弱地问了一句:“Can you open for one minute? Just one minute.”

然后他就大笑了几声,一本正经地说:“No. If I open it,I will be arrested.”

不开就不开嘛,还笑那么久才说No。好吧,那我只能隔着铁门看着那条线了。

据说啊,这条线本来是在法国的。当时法国战败,英国就硬生生地把这条线画在他们家了。人家强大呢,有什么办法。法国人还很不服气,在自己国家地图上还保留着那条线。后来慢慢地人们就不去计较了,就默默地接受本初子午线设在英国的格林威治天文台了。它还有个优雅的名字叫“Rose Line”.

走着走着我发现门的另外一边,还有一个开放的地方供游人拍照的。我就一只脚踩在东半球,一只脚踩在西半球地照了一张。嘿嘿。(照片太丑我就不放上来了。)

既然进不去旧天文台博物馆,我只能在周围闲逛了。由于它是在一个小山丘上的,地理位置可以稍微鸟瞰周围的一些景色。我坐在公园里的木长椅上,旁边屹立着一尊铜像。看着看着,这家伙很脸熟啊。想起来了!在我开加拿大讲座时候恶补了加拿大历史,当时英国和法国在魁北克打了几年的仗。原来这个铜像就是那场魁北克战争的英雄将军 James Peter Wolfe 。真是久仰久仰啊!没想到还遇到“熟人”了。有备而来还是好的。

那场战争叫亚伯拉罕平原战役,战场在加拿大的魁北克。1756年,随着英法之间争夺殖民地和海上霸权的斗争日益激烈,终于导致了七年战争的爆发。这位詹姆斯.沃尔夫当时率领军队打败了法军,是历史上有记载的一场漂亮的胜仗,怪不得会把他的铜像立在这里呢。那个年代就是战争和掠夺不断,如今我们不能再颂扬这些战场英雄了,应该以和为贵,杜绝战争。

回忆了沃尔夫将军的事迹,不由感慨自己的生活好像和什么事情都能连接起来。谁又会想到我在做加拿大讲座时获得的背景知识会在这里用上呢。虽然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当一些事情像珠子一样串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兴奋的。

依然坐着,看着这一排排满是黄叶的大树,秋天的氛围尤为浓郁。旅途中最为惬意的就是坐在一个木椅上,看着树,吹着风,一切都很安静。

太阳已经西下,我也该回家了。格林威治其实还有很多地方逛的,比如海事博物馆,里面珍藏着英国航海历史的方方面面,由于时间有限,就没有一一去逛了。如果大家有机会到英国游览,这个海事博物馆是不容错过的。英国的殖民、掠夺、何不是从他们的航海技术开始的呢。

今天把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坐了一遍。公车,火车,地铁,DLR。回到家也挺晚了,幸好有美味的饭菜在等着我。旅途中能够饭饱好眠,真是莫大的幸福!

下个地儿是哪?女王她家—— 温莎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