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节的工作履历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6-06-01

1987年出版《红学耦耕集》(与友人马力合集,香港三联);
1988年出版《金瓶梅词话全校本》(香港星海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1992年成立香港梦梅舘,任总编辑;
1993年出版《金瓶梅词话重校本》;
1998年出版影印陈少卿抄阅《梦梅舘校定本〈金瓶梅词话〉》;
2000年出版《梅节手抄四朝绝句》;
2004年出版《金瓶梅词话校读记》(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2007年出版《梦梅舘校定本金瓶梅词话》(台北里仁书局);
2007年出版《瓶梅闲笔砚—梅节金学文存》(北京图书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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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醒时,金瓶梅自开
——记香港著名学者梅节先生
【作者:理论网记者:程冠军】
他生于广东,侨寓越南,求学于燕京大学,毕业于北京大学新闻系,早年任职于《光明日报》。1977年底移居香港,现居住香港于青衣岛。
他是包括王国维、蔡元培、胡适、俞平伯、周汝昌、冯其庸等在内的15个“红学家”之一;同时,他又是国际上著名的《金瓶梅》研究大家。然而,上述两门学问,他只是业余爱好而已。

梅节先生近影_程冠军摄
在当代著名的《金瓶梅》研究专家当中,我有幸结识了两位名字中含有“梅”字的学者。一位是吉林大学的王汝梅教授,另一位就是本文的主人公——香港著名学者梅节先生。
万里负笈,求学燕京
“梅节”是梅先生的笔名,他的原名叫梅挺秀。1928年,生于广东省台山县的一个农村。其祖上是工商地主,颇有几个钱,但到了他祖父这辈已是家道中落。梅节的父亲梅友雪只上了三年的私塾,在一个小学当抄写员。后来借点钱,跑到香港跟名医陈伯坛学医。通过刻苦自学,成为有名的中医。梅友雪给儿子起名“梅挺秀”,由此可以看出他对儿子寄予厚望。在梅节的心目中,父亲是最令人敬佩的人,也是他学习的榜样。父亲经常教导他说,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之下,梅节自幼就努力向学,表现优秀。
1942年,梅友雪应聘到越南堤岸广肇医院任医席。两年之后,他便托同乡把梅节接到越南,从此便在越南开始了长达6年的读书生活。当时的越南在法国和日本的统治之下,在那里谋生也是异常艰难,好在梅友雪有一手高超的医术,收入颇丰。梅节在越南读书的中学叫堤岸知用中学,虽然学校的图书设施比较简陋,但却有些套装书和部头书。在这里,梅挺秀拼命地阅读,扩大自己的知识领域。他通读了《鲁迅全集》、《新文学大系》、《世界文库》、《国学基本丛书》的李、杜、韩、柳、欧、苏等集子,和《通鉴纪事本末》,也读了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梁启超的《清代学术概论》等。
在越南的这段读书生活,梅节打下了良好的国学基础。
1950年梅节中学毕业,回国升学,考入燕京大学新闻系。两年之后,燕京大学与北京大学合并,因此梅节便成了由燕京入学,到北大毕业的学生,四年大学上了两个名校。
1954年.毕业之后的梅节与另外三名同学被作为研究理论和国际政治的人材分配到中宣部,但却没有能通过政审,理由是海外关系。与他确定爱人关系的同学贾翠珍,父亲曾留学美国,民国时期担任过山西铭贤学院院长,属孔祥熙系,她随梅节被改派到《光明日报》国际部工作。
家庭变故,移居香港
就在梅节走出北大校门到《光明日报》参加工作不多久,他中学一个要好的陈姓同学突然逝世。为了纪念,他取“梅节”为笔名,因为“梅节”是陈姓同学的建议。
在《光明日报》国际部,梅节主要从事国际报道和研究。当时,正赶上一个接一个的政治运动。这让他感到十分厌烦。1957年,他还差点成了被专政的对象,用他自己的话说“与右派分子只隔一层纸”。当时,除了应付日常工作之外,梅节开始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上。
1972年,梅节的夫人贾翠珍病逝,给梅节留下了两个年幼的女儿,一个11岁,一个6岁。这个变故对他打击很大。此前,梅节在编辑部长期值夜班,夫人去世后,他一个人既要工作还要照顾孩子,报社把他调到了学术部工作。
1974年,梅节与汤燕南女士结婚。重新组建家庭之后,梅节也渐渐走出丧妻之痛的阴影,女儿也有人照顾了,后来他与汤燕南又有了一个女儿。当时“文革”仍在继续上演,迫于无奈,应付日常工作之余,他由中国古代文化的研究开始进入《红楼梦》研究,一直持续到1977年底。
1977年11月,梅节的父亲梅友雪在香港去世。梅节不得不抛下工作去香港处理父亲的后事。父亲去世后,母亲便没有人照顾(梅节的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在美国),他决定举家迁居香港。
在香港,梅节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也就是在这一年,中国冰封已久的土地开始解冻,改革开放的大幕正徐徐拉开。
“文革”期间,梅节积累了大量的《红楼梦》研究笔记,定居香港之后,他便把这些笔记陆续整理发表。这些研究笔记有许多独到的见解,见诸报端之后很快在红学界引起注意。
在红学研究方面,梅节治学严谨,坚持在继承中创新。他认为,学术的生命就是要推陈出新,学术史只记下有突出新贡献的研究者,没有新思维新观点的文章,不会引起读者的重视。另外,梅节还认为,一个人的时间非常有限,因而在研究时就要选择重点突破,推动学说的更新。
胡适建立新红学,依靠脂本、脂评。胡认为《红楼梦》最初只有一个版本,即脂砚斋评本(简称“脂本”)。梅节通过对《红楼梦》版本的研究发现,胡适等人的观点是错误的,因为在曹雪芹还在世时,就已经有了两个本子,一个叫《石头记》,一个叫《红楼梦》,在贵族子弟中传阅。这是首次对新红学一个版本系统论提出挑战。再如,关于曹雪芹死于哪一年的问题,胡适提出是“壬午除夕”,周汝昌修正为“癸未除夕”,梅节通过研究发现,胡适、周汝昌把句子点错了,曹雪芹的实际死于“甲申年春”。他的这个观点得到了红学界许多人的认同。
梅节说,在研究学问上,他崇拜鲁迅。鲁迅读常见书,不矜秘本,重视常识,根据常理来判断,更容易接近事实真相。
正是在“重视常识,重视常理”的原则上,梅节靠仔细求证的精神,在红学领域取得了令人惊羡的成就。1988年文化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编著的《红楼梦大辞典》,给十五位著名研究者冠以“红学家”称号,梅节名列其中。这一年,梅节60岁,年纪最轻。
《红楼梦》醒,《金瓶梅》开
梅节是一个爱打报不平的人,这种性格常使他卷入有关红学争论中。文革前夕,南京人靖应昆家中收藏着一部乾隆年间的《石头记》抄本,后来这个抄本被安徽的一个大学生毛国瑶发现,并抄录了有重要价值的150条评语寄给了俞平伯。靖本不久就不知去向。毛国瑶是右派,文革期间,惨受逼供。因为靖批不利于某派的红学观点,于是九十年代有人又开展“打假”,逼毛国瑶承认靖批是为迎合俞平伯而制造的假材料,甚至毛国瑶患脑血栓卧床不起,也打个不停。梅节经过考证后得出结论:毛国瑶并没有造假,靖批是真实的。为此,他撰文《也谈靖本》为毛国瑶辩护,制止了对毛的不公正打击。
随着商品经济和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红学研究也渐渐地被沾染了功利的色彩,因此社会上便出现了两种现象:一是大众娱乐性的“龙门红学”大行,大小行家争相歪编曹雪芹的原著;二是急功近利型的“泡沫”红学的兴起。人人“大胆假设”,有一炮而红之梦,无实事求是之意。梅节认为,这两种现象都是十分有害的。梅节决定淡出红坛。
一个偶然的机会,梅节转移到“金学”研究领域,“无意插柳柳成阴”。
那是1984年,他的一个好友在香港开了一家名为“星海”的出版社,生意惨淡。这位朋友找到梅节,想请他帮助出一部赚钱的热销书,商量好出版《金瓶梅》。因为两年前,大陆刚刚出了一个删节本,销售很好。鉴于香港的特殊条件,梅节认为,出版一部足本《金瓶梅》应该有市场,并且可以满足广大研究者需要。他选择日本大安株式会社出版的《金瓶梅词话》做底本。但上马之后,梅节发现词话的讹误太多,他没有足够的知识来整理此书。他四出向朋友、专家求助,自己边干边学。校点工作从1984年开始,一直干到1986年,等到正式出版已到了1987年的春天。这期间,梅节每天从早干到晚,夜里几乎都是凌晨2点才休息,更没有休息日和节假日。他的妻子即使回北京探亲,也随身带着排印稿替他做校对。
《金瓶梅词话全校本》面世后,梅节掉了两颗牙,开始秃顶。“全校本”出版后颇获好评,著名作家张爱玲对送书给她的好友宋淇说:“看了梅节校正本,《金瓶梅》的好显示出来了!”后来,她在一篇文章中还专门提到梅节与《金瓶梅》。
“全校本”出版后,梅节发现其中仍然有不少谬误,1989年,他又开始对“全校本”进行覆校,决定出版《金瓶梅词话重校本》。《金瓶梅词话》共计778800字,“全校本”改了4000多条,“重校本”又改了6000多条。
1992年,梅节的重校本完工,这时,朋友的星海出版社已因经营不善而关门,梅节便决定成立自己的出版社,1992年8月28日,梅节创办梦梅馆(文化出版),自任总编辑。
“重校本”出版十多年来,营销海内外。如今,梅节已完成《金瓶梅词话》最后校定,正洽商由台湾里仁书局出版。2004年,梅节50万字的《金瓶梅词话校读记》出版,校记有7400多条,引用书目400多种,被评为“金学集大成”之作,可称梅节研究《金瓶梅》20年的心血结晶。
梅节除了对《金瓶梅》的文本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外,对金学研究如作者问题、成书问题、版本问题、语言问题等提出了许多独到的见解,为《金瓶梅》研究打开了新思路。
淡泊名利,布衣学者
谈到做学问和身份地位,梅节说,他虽然出自名校,学有专长,但并无教授名头。韩国学人崔溶澈称他做“在野学者”,他觉得很合适。毕竟他所有研究,金学、红学,只是业余爱好。他淡泊名利,远离官场,不善交际,思想通达。
在文革火与血的年代,人性的丑恶充分暴露的时期,他为养性治失眠,闭门抄录宋金、元、明、清四朝绝句。谈到四朝绝句, 梅节如数家珍,信口拈来。他当场吟咏了宋释蕴常《送空上人》和清江朝宗的《梅花》
过了梨花春亦归,小窗新绿正相宜。
白头更作西洲梦,细雨青灯话别离。
小小人家短短篱,冷香湿雪两三枝。
寂寞竹外无穷思,正倚江天日暮时。
他情愿与古人为邻,与自然为邻,所抄三百四十位诗人的五百首诗(出版后已印了三版),显示他的人生格调与追求。
梅节在《光明日报》是个中层领导,主持过学术部,任总编室副主任,有许多机会结交文化学术名人,但他从无攀附之意。俞平伯、吴世昌、吴思裕、冯其庸、周汝昌等不识一面。1986年哈尔滨红学会散会前一天,宋谋玚上门请梅与周汝昌见面,梅拉了许桂林同往,寒暄数句,照相一帧。梅节对俞平伯最敬重,也只见过一面:87年俞先生访港,邀请单位宴客请梅节相陪。
来香港后,梅节结交的也都是穷朋友,如马力、许桂林等。马力后来当了香港民建联主席,人大代表。但当时是港大研究生。可能是因为来自左派学校,还毕不了业。
梅节先生自甘清贫,不赌钱,不炒股票,平时以读书、思考、写作为乐。他喜欢逛书店,有一个阶段收藏石章。他在香港摩啰街古玩店结交一个姓庄的朋友,他能摹仿各大家的妙墨,“下真迹一等”。梅节常常上深圳,找摆摊档的刻工品石论艺,结交不少朋友。
梅节已年届八旬,仍读书写作不辍,前年他读《敦煌六祖坛经》,发现《坛经》有许多广东四邑方言。惠能自称“新州百姓”。梅节考证,隋唐之前,“新州”就是新会,后来分为新会、台山、开平等四邑。梅节的发现可能终结胡适扰攘大半个世纪的“禅学公案”。胡适认为《坛经》为惠能弟子襄阳神会所作,在日本也有些信徒。湖北人当然不可能讲岭南四邑话。梅文《六祖坛经自说悟法传衣部分读记》在《燕京学报》新二十二期发表,饶宗颐老先生说有新意。梅节现在着手写《左传作者新考》,是他五十年前读《左传》的心得,试图解决两千年经学史最棘手的一个问题。希望他能成功。
晚年的梅节寓居在香港青衣岛的半山腰上的一幢居室内,约有七十多个平米。房子虽小,但风景不错。这里西望马湾、大屿诸山,青山、屯门诸海,山光水色,风景如画。他的女儿原希望父母移居加拿大,他住进来之后,刻了一枚印章“老青衣”,表示将在此终老。
在青衣岛上,梅节先生每天散步、听音乐,把玩印章、吟咏绝句。在这里,这位布衣学者夏天可以看山上堆着的白云,冬天可以看见红日从山上下来,下雨天可以听到流水潺潺,秋天可以听到蟋蟀的鸣叫……真是别有一番境界。
采访梅节先生结束时,我情不自禁吟诗一首以赠这位令人敬佩的布衣学者:
闲居青衣岛,
坐看白云来;
红楼梦醒时,
金瓶梅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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