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诗词,新鲜解读】
王冕《墨梅》:乱世隐士的志趣
丁启阵
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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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冕是元末明初的一位著名文人,跟他同时代的宋濂曾为其作传记,后来吴敬梓的小说名作《儒林外史》更是把他塑造为封建时代文人完美形象的化身。
王冕的生卒时间,有如下多种说法:元至元二十四年到至正十九年(1278—1359),元至大三年到至正十九年(1310—1359),至正元年到明永乐五年(1335—1407)。
王冕出生于今浙江绍兴诸暨枫桥。祖上曾是官宦人家,但到他这一代早已沦为贫寒的农家。聪颖好学的王冕,幼年时代一边替人放牛,一边刻苦自学。
王冕曾经有过走科举功名道路的想法,有过入世的抱负。但是,几次参加考试均不得意,加上看到元末社会矛盾重重,认识到天下将乱。于是萌生退意,自比诸葛亮,隐居于九里山的水南村,自号“老九”,把草堂取名“耕读堂”,过起了半耕半读的生活。
王冕性格孤傲耿直,蔑视权贵,同情百姓。王冕是多才多艺之人,是元朝著名的画家、诗人、篆刻家。他一生钟爱梅花,不但种植梅树,作诗赞咏梅花,还屡屡将梅花入画——他画的梅花,花枝繁密,生意盎然,刚劲有力,开一代风气,影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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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有另一个版本,文字略有差异。如下:
吾家洗砚池头树,个个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单从语言而论,这一版本中的“个个”不如“朵朵”自然,“好颜色”不如“颜色好”曲折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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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诗题看,这应该是一首题画诗。
墨梅,以墨色画梅花。王冕以前,已经有人以画墨梅著称于世。宋周密《志雅堂杂抄》:“衡州有花光山,长老仲仁能作墨梅,所谓花光梅是也。” 元汤垕《画鉴》:“杨补之墨梅甚清绝,水仙亦奇,自号逃禅老人。”
不用说,王冕的墨梅在当时名声很大。元夏文彦《图绘宝鉴》卷五:“王冕字元章,会稽人,能诗,善画墨梅,万蕊千花,自成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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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首七言绝句,前两句写景,后两句抒情。景是画中之景,“洗砚池头”,以形象的词语,巧妙点出是自家的画作,给人一种恍如园林真景的感觉。淡墨色,指画中梅花的情状。梅花本是有鲜艳颜色的花卉,但是墨画中的梅花,只有黑色。诗人利用这一特点,赞颂梅花的另一种品性:傲霜斗雪的清冽之气。
诗歌表面上赞颂梅花,实际上是托物言志,抒发诗人内心世界的志趣:虽然没有光鲜亮丽的功名爵位,但有超尘拔俗的清高品性。这是生逢乱世的文人洁身自好、不随波逐流的品性。
2019-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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