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的生平故事

加上评析 急急急急

陶渊明的生平
陶渊明(365?~427),又名潜,字元亮,号五柳先生,寻阳柴桑(今江西九江附近)人。
陶渊明生活在晋宋易代之际十分复杂的政治环境之中。他的曾祖父陶侃曾任晋朝的大司马;祖父做过太守,父亲大概官职更低一些而且在陶渊明幼年就去世了。在重视门阀的社会里,陶家的地位无法与王、谢等士族相比,但又不同于寒门。陶侃出身寒微,被讥为“小人”,又被视为有篡位野心之人。可以想见,他的后人在政治上的处境是相当尴尬的。

陶渊明在柴桑的农村里度过少年时代,“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归园田居》其一),“少年罕人事,游好在六经”(《饮酒》其十六),便是那时生活的写照。他常说因家贫而不得不出仕谋生,这固然是实情,但也不能排除一般士人具有的那种想要建功立业的动机。“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杂诗》其五)就透露了这一消息。陶渊明29岁曾任江州祭酒,不久即辞职。后来江州召为主簿,他未就任。

晋安帝隆安二年(398),陶渊明到江陵,入荆州刺史兼江州刺史桓玄幕。当时桓玄掌握着长江中上游的军政大权,野心勃勃图谋篡晋。陶渊明便又产生了归隐的想法,在隆安五年(401)所写的《辛丑岁七月赴假还江陵夜行涂口》中说:“诗书敦素好,林园无世情。如何舍此去,遥遥至西荆!”这年冬因母孟氏卒,便回寻阳居丧了。此后政局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安帝元兴元年(402),桓玄以讨尚书令司马元显为名,举兵东下攻入京师。元兴二年(403)桓玄篡位,改国号曰楚。元兴三年(404)刘裕起兵讨伐桓玄,入建康,任镇军将军,掌握了国家大权,给晋王朝带来一线希望。于是陶渊明又出任镇军将军刘裕的参军,在赴任途中写了《始作镇军参军经曲阿作》。他的心情矛盾,一方面觉得时机到来了,希望有所作为:“时来苟冥会,婉辔憩通衢。” 另一方面又眷恋着田园的生活:“聊且凭化迁,终返班生庐。”这时刘裕正集中力量讨伐桓玄及其残馀势力,陶渊明在刘裕幕中恐难有所作为。到了第二年即安帝义熙元年(405),他便改任建威将军江州刺史刘敬宣的参军。这年八月又请求改任彭泽县令,在官八十馀日,十一月就辞官归隐了。这次辞去县令的直接原因,据《宋书》本传记载:“郡遣督邮至,县吏白:‘应束带见之。’潜叹曰:‘我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人!’即日解印绶去职。”而他辞官时所作的《归去来兮辞》说出了更深刻的原因:“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陶渊明彻底觉悟到世俗与自己崇尚自然的本性是相违背的,他不能改变本性以适应世俗,再加上对政局的失望,于是坚决地辞官隐居了。

辞彭泽令,是陶渊明一生前后两期的分界线。此前,他不断在官僚与隐士这两种社会角色中做选择,隐居时想出仕,出仕时要归隐,心情很矛盾。此后他坚定了隐居的决心,一直过着隐居躬耕的生活,但心情仍不平静:“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骋。念此怀悲凄,终晓不能静。”(《杂诗》其二)他在诗里一再描写隐居的快乐,表示隐居的决心,如“且共欢此饮,吾驾不可回”(《饮酒》其九);
“托身已得所,千载不相违”(《饮酒》其四)。这固然是他真实的感受,但也可以视为他坚定自己决心的一种方法。在后期他并非没有再度出仕的机会,但是他拒绝了。晋朝末年曾征他为著作佐郎,不就。刘裕篡晋建立宋朝,他更厌倦了政治,在《述酒》诗里隐晦地表达了他对此事的想法。到了晚年他贫病交加,
“江州刺史檀道济往候之,偃卧瘠馁有日矣。道济谓曰:‘贤者处世,天下无道则隐,有道则至。今子生文明之世,奈何自苦如此?’对曰:‘潜也何敢望贤,志不及也。’道济馈以粱肉,麾而去之。”(萧统《陶渊明传》)宋文帝元嘉四年去世前写了一篇《自祭文》,文章最后说:“人生实难,死如之何?呜呼哀哉!”
这成为他的绝笔。死后,朋友们给他以谥号曰“靖节先生”。他的好友颜延之为他写了诔文,这篇诔文是研究陶渊明的重要资料。《宋书》、《晋书》、《南史》都有他的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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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2-11-24
陶渊明的生平
陶渊明(365?~427),又名潜,字元亮,号五柳先生,寻阳柴桑(今江西九江附近)人。
陶渊明生活在晋宋易代之际十分复杂的政治环境之中。他的曾祖父陶侃曾任晋朝的大司马;祖父做过太守,父亲大概官职更低一些而且在陶渊明幼年就去世了。在重视门阀的社会里,陶家的地位无法与王、谢等士族相比,但又不同于寒门。陶侃出身寒微,被讥为“小人”,又被视为有篡位野心之人。可以想见,他的后人在政治上的处境是相当尴尬的。

陶渊明在柴桑的农村里度过少年时代,“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归园田居》其一),“少年罕人事,游好在六经”(《饮酒》其十六),便是那时生活的写照。他常说因家贫而不得不出仕谋生,这固然是实情,但也不能排除一般士人具有的那种想要建功立业的动机。“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杂诗》其五)就透露了这一消息。陶渊明29岁曾任江州祭酒,不久即辞职。后来江州召为主簿,他未就任。

晋安帝隆安二年(398),陶渊明到江陵,入荆州刺史兼江州刺史桓玄幕。当时桓玄掌握着长江中上游的军政大权,野心勃勃图谋篡晋。陶渊明便又产生了归隐的想法,在隆安五年(401)所写的《辛丑岁七月赴假还江陵夜行涂口》中说:“诗书敦素好,林园无世情。如何舍此去,遥遥至西荆!”这年冬因母孟氏卒,便回寻阳居丧了。此后政局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安帝元兴元年(402),桓玄以讨尚书令司马元显为名,举兵东下攻入京师。元兴二年(403)桓玄篡位,改国号曰楚。元兴三年(404)刘裕起兵讨伐桓玄,入建康,任镇军将军,掌握了国家大权,给晋王朝带来一线希望。于是陶渊明又出任镇军将军刘裕的参军,在赴任途中写了《始作镇军参军经曲阿作》。他的心情矛盾,一方面觉得时机到来了,希望有所作为:“时来苟冥会,婉辔憩通衢。” 另一方面又眷恋着田园的生活:“聊且凭化迁,终返班生庐。”这时刘裕正集中力量讨伐桓玄及其残馀势力,陶渊明在刘裕幕中恐难有所作为。到了第二年即安帝义熙元年(405),他便改任建威将军江州刺史刘敬宣的参军。这年八月又请求改任彭泽县令,在官八十馀日,十一月就辞官归隐了。这次辞去县令的直接原因,据《宋书》本传记载:“郡遣督邮至,县吏白:‘应束带见之。’潜叹曰:‘我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人!’即日解印绶去职。”而他辞官时所作的《归去来兮辞》说出了更深刻的原因:“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陶渊明彻底觉悟到世俗与自己崇尚自然的本性是相违背的,他不能改变本性以适应世俗,再加上对政局的失望,于是坚决地辞官隐居了。

辞彭泽令,是陶渊明一生前后两期的分界线。此前,他不断在官僚与隐士这两种社会角色中做选择,隐居时想出仕,出仕时要归隐,心情很矛盾。此后他坚定了隐居的决心,一直过着隐居躬耕的生活,但心情仍不平静:“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骋。念此怀悲凄,终晓不能静。”(《杂诗》其二)他在诗里一再描写隐居的快乐,表示隐居的决心,如“且共欢此饮,吾驾不可回”(《饮酒》其九);
“托身已得所,千载不相违”(《饮酒》其四)。这固然是他真实的感受,但也可以视为他坚定自己决心的一种方法。在后期他并非没有再度出仕的机会,但是他拒绝了。晋朝末年曾征他为著作佐郎,不就。刘裕篡晋建立宋朝,他更厌倦了政治,在《述酒》诗里隐晦地表达了他对此事的想法。到了晚年他贫病交加,
“江州刺史檀道济往候之,偃卧瘠馁有日矣。道济谓曰:‘贤者处世,天下无道则隐,有道则至。今子生文明之世,奈何自苦如此?’对曰:‘潜也何敢望贤,志不及也。’道济馈以粱肉,麾而去之。”(萧统《陶渊明传》)宋文帝元嘉四年去世前写了一篇《自祭文》,文章最后说:“人生实难,死如之何?呜呼哀哉!”
这成为他的绝笔。死后,朋友们给他以谥号曰“靖节先生”。他的好友颜延之为他写了诔文,这篇诔文是研究陶渊明的重要资料。《宋书》、《晋书》、《南史》都有他的传记。
第2个回答  2011-10-06
钟嵘曰:宋徵士陶潜。其源出于应璩,又协左思风力。文体省净,殆无长语;笃意真古,辞典婉惬。每观其文,想其人德。世叹其质直,至如“欢言酌春酒”、“日暮天无云”,风华清靡,岂直为田家语耶!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也。(《诗品》中)

王通《文中子》:或问陶元亮,子曰:“放人也。《归去来》有避地之心焉,《五柳先生传》则几与闭关也。”(《立命篇》)

刘良曰:潜诗晋所作者,皆题年号,入宋所作者,但题甲子而已。意者耻事二姓,故以异之。(六臣注《文选》)

杜甫《遣兴五首》:陶潜避俗翁,未必能达道。观其著诗集,颇亦恨枯槁。达生岂是足,默识盖不早。有子贤与愚,何其挂怀抱。

又《江上值水如海势聊短述》: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老去诗篇浑漫与,春来花鸟莫深愁。新添水槛供垂钓,故著浮槎替入舟。焉得思如陶谢手,令渠述作与同游。

韩愈曰:吾少时读《醉乡记》,私怪隐居者无所累于世,而犹有是言,岂诚旨于味邪?及读阮籍、陶潜诗,乃知彼虽偃蹇不欲与世接,然犹未能平其心,或为事物是非相感发,于是有托而逃焉者也。若颜氏子操觚与箪,曾参歌声若出金石,彼得圣人而师之,汲汲每若不可及,其于外也固不暇,尚何麴糵之托而昏冥之逃邪?吾又以为悲醉乡之徒不遇也。(《送王秀才序》)

白居易《题浔阳楼》:常爱陶彭泽,文思何高玄。又怪韦江州,诗情亦清闲。今朝登此楼,有以知其然。大江寒见底,匡山青倚天。深夜湓浦月,平旦炉峰烟。清辉与灵气,日夕供文篇。我抚二人才,孰为来其间?因高偶成句,俯仰愧高山。

思悦曰:《文选》五臣注云(见前刘良说)。思悦考渊明之诗有以题甲子者,始庚子距丙辰,凡十七年间,只九首耳,皆晋安帝时所作也。中有《乙巳岁三月为建威参军使节都经前溪作》,此年秋乃为彭泽令,在官八十余日,即解印绶,赋《归去来兮辞》。后一十六年庚申,晋禅宋,恭帝元熙二年也。萧德施《渊明传》曰:“自宋高祖王业渐隆,不复肯仕。”于渊明出处,得其实矣。宁容晋未禅宋前二十年,辄耻事二姓,所作诗但题甲子以自取异哉?矧诗中又无标晋年号者,其所题甲子,盖偶记一时之事耳。后人类而次之,亦非渊明之意也。(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三引)

苏轼曰:渊明作诗不多,然其诗质而实绮,癯而实腴,自曹、刘、鲍、谢、李、杜诸人,皆莫及也。(《与苏辙书》)

黄庭坚曰:宁律不谐而不使句弱,用字不工不使语俗,比庾开府之所长也;然有意于为诗也。至于渊明,则所谓不烦绳削而自合者。虽然,巧于斧斤者多疑其拙,窘于检括者辄病其故。孔子曰:“宁武子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渊明之拙与放,岂可为不知者道哉!(《题意可诗后》)

又曰:血气方刚时读此诗,如嚼枯木。及绵历世事,知决定无所用智。(《跋渊明诗卷》,陶澍《靖节先生集》引)

又曰:谢康乐、庾义城之诗,炉锤之功为遗余力。然未能窥彭泽数仞之墙者,二子有意于俗人赞毁其工拙,渊明直寄焉。持是以论渊明,亦可以知其关键也。(同上)

陈师道曰:鲍照之诗华而不弱;陶渊明之诗,切于事情,但不文耳。(《后山诗话》)

又曰:渊明不为诗,为其胸中之妙尔。学杜不成,不失为工;无韩之才与陶之妙,而学其诗,终为白乐天尔。(同上)

惠洪曰:东坡尚曰:“渊明诗初看若散缓,熟看有奇句。……”大率才高意远,则所寓得其妙,造语精到之至,遂能如此,似大匠运斤,不见斧凿之痕。(《冷斋夜话》)

叶梦得曰:梁钟嵘作《诗品》(评见前)……论陶渊明乃以为出于应璩,此语不知其所据。应璩诗不多见,惟《文选》载其《百一诗》一篇,所谓“下流不可处,君子慎厥初”者,与陶诗了不相类。五臣注引《文章录》云:“曹爽用事,多违法度。璩作此诗以剌在位,意若百分有补于一者。”渊明正以脱略世故,超然物外为意,顾区区在位者,何足累其心哉?且此老何尚有意欲以诗自名,而追取一人而模放之,此乃当时文士与世进取竞进而争长者所为,何期此老之浅,盖嵘之陋也。(《石林诗话》卷下)

又曰:诗本触物寓兴,吟咏情性,但能输为胸中所欲言,无有不佳,而世但役于组织雕镂,故语言虽工,而淡然无味。陶渊明直是倾倒所有,借书于手,初不自知为语言文字也,此其所以不可及。(《玉涧杂书》卷八)

许顗曰:陶彭泽,颜、谢、潘、陆皆不及者,以其平昔所行之事赋之于诗,无一点愧词,所以能尔。(《彦周诗话》)

张戒曰:诗以用事为博,始于颜光禄,而极于杜子美;以押韵为工,始于韩退之,而极于苏、黄。然诗者,志之所之也,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岂专意于咏物者。……渊明“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本以言郊居闲适之趣,非以咏田园,而后人咏田园之句,虽极工巧,终莫能及。(《岁寒堂诗话卷上》)

陈善曰:予每论诗,以陶渊明、韩、杜诸公皆为韵胜。一日见林倅于径山,夜话及此。林倅曰:“诗有韵格,故自不同。如渊明诗,是其格高。谢灵运‘池塘生春草’句,乃其韵胜也。格高似梅花,韵胜似海棠花。”予时听之,瞿然若有所悟。(《扪虱新话》下集卷一)

又曰:山谷尚谓白乐天、柳子厚俱效陶渊明作诗,而惟柳子厚诗为近。然以予观之,子厚语近而气不近,乐天气近而语不近;子厚气凄怆,乐天语散缓;虽各得其一,要于渊明未能尽似也。东坡亦尚和陶诗百余篇,自谓不甚愧渊明,然坡诗亦微伤巧,不若陶诗体合自然也。要知渊明诗,须观江文通杂体诗中拟渊明作者,方是逼真。(同上下集卷四)

葛立方曰:陶潜、谢眺诗皆有平淡有思致,非后来诗人怵心刿目雕琢者所为也。老杜云“陶潜不枝梧,风骚共推激。紫燕自超诣,翠驳谁剪剔”,是也。大抵欲造平淡,当自组丽中来,落其华芬,然后可造平淡之境。如此,则陶、谢不足进矣。(《韵语阳秋》卷一)

黄彻曰:渊明非畏枯槁,其所以感叹时化推迁者,盖伤时之急于声利也。……俗士何以识之。(《巩溪诗话》卷七)

又曰:世人论渊明,皆以其专事肥豚,初无康济之念,能知其心者寡也。尚求其集,若云:“岁月掷人去,有志不获骋。”又有云:“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荏苒岁月颓,此心稍已去。”其自乐田亩,乃卷怀不得已耳。士之出处,未易为世俗言也。(同上卷八)

陈知柔曰:人之为诗,要有野意。盖诗非文不腴,非质不枯,能始腴而终枯,无中边殊,意味自长,风人以来得野意者,惟渊明耳。(《休斋诗话》,郭绍虞《宋诗话辑佚》卷下)

杨万里《读渊明诗》:……渊明非生面,稚岁识已早。亟知人更贤,未契诗独好。尘中谈久暌,暇处目偶到。故交了无改,乃似未见宝。貌同觉神异,旧元出新妙。琱空那有痕,灭迹不须扫。腹腴八珍初,天巧万象表。向来心独苦,肤见欲幽讨。寄谢颍滨翁,何谓淡且槁?

朱熹曰:渊明所说者庄、老,然辞却简古。(《朱子语类》卷一百三十六)

又曰:陶渊明诗,人皆说是平淡,据某看他自豪放,但豪放得来不觉耳。其露出本相者,是《咏荆轲》一篇,平淡底人如何说得这样言语出来。(同上卷一百四十)

又曰:问(韦应物)比陶如何/曰,陶却是有力,但语健而意闲。隐者多是带气负性之人为之,陶欲有为不能者也,又好名。韦则自在,其诗直有做不著处,便倒塌了底。(同上)

又曰:作诗须从陶、柳门中来乃佳。不如是,无以为萧散冲淡之趣,不免于局促尘埃,无由到古人佳处。(陶澍《靖节先生集》引)

陈九渊曰:李白、杜甫、陶渊明,皆有志于吾道。(《象山全集》卷三十四)

辛弃疾《书陶渊明诗后》:渊明避俗未闻道,此是东坡居士云。身似枯株心似水,此非闻道更难闻?(邓广铭辑《辛稼轩诗文钞存》)

敖器之曰:陶彭泽如绛云在霄,舒卷自如。(《敖陶孙诗评》,刘壎《隐居通议》卷六引)

真德秀曰:予闻近世之评诗者曰:“渊明之辞其高,而其指则出于庄、老。……。”以余观之,渊明之学,正自经术中来,故形之于诗,有不可掩。《荣木》之忧,逝川之叹也;《贫士》之咏,箪瓢之乐也。《饮酒》末章有曰:“义农去我久,举世少复真。汲汲鲁中叟,弥缝使其淳。”渊明之智及此,是岂玄虚之士所可望耶?虽其遗宠辱,一得丧,其有旷达之风,细玩其词,时亦悲凉感慨,非无意世事者,或者徒知义熙以后不著年号,为耻事二姓之验,而不知其眷眷王室,盖有乃祖长沙公之心,独以力不得为,故肥豚以自绝。食薇饮水之言,衔木填海之喻,至深痛切,顾读者弗之察耳。渊明之志若是,又岂毁彝伦、外名教者可同日语乎!(《跋黄瀛甫拟陶诗》)

严羽曰:汉、魏古诗,气象混沌,难以句摘,晋以还方有佳句,如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谢灵运“池塘生春草”之类。谢所以不及陶者,康乐之诗精工,渊明之诗质而自然耳。(《沧浪诗话》)

陈仁子曰:渊明四言所以不可及者,全不犯古诗诗句;虽间有一二,不多见。他人作未免犯古句,又殊不类。(《文选补遗》卷三十六)

元好问《论诗绝句》: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南窗白日羲皇上,未害渊明是晋人。

又《继愚轩和党承旨雪诗》:君陶集中,饮酒与归田,此翁岂作诗,直写胸中天。

虞集曰:陶渊明明乎物理,感乎世变,《读山海经》诸作,略不道人世间事。(《胡师远诗集序》)

陈绎曾曰:陶渊明心存忠义,心处闲逸,情真晾真,事真意真,几于《十九首》矣;但气差缓耳。至其工夫精密,天然无斧凿痕迹,又有出于《十九首》之表者,盛唐诸家风韵皆出此。(《诗谱》)

徐驳曰:魏、晋而降,则世降,而诗随之。故载于《文选》者,词浮靡而趋卑弱。……其间独陶渊明诗淡泊渊永,夐出流俗,盖其情性然也。后世独称陶、韦、柳为一家,殆论其形,而未论其神者也。(《诗文轨范》)

都穆曰:陈后山曰:“陶渊明之诗,切于事情,但不文耳。”此言非也。如《归田园居》云:“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东坡谓如大匠运斤,无斧凿痕。如《饮酒》其一云:“衰荣无定在,彼此更共之。”山俗谓类西汉文字。如《饮酒》其五云:“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王荆公谓诗人以来,无此四句。……后山非无识者,其论陶诗,特见之偶偏,故异于苏、黄诸公耳。(《南濠诗话》)

又曰:东坡尚拈出渊明谈理之诗有三,一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二曰“笑傲东轩下,聊复得此生”,三曰“客养千金躯,临化消其宝”,皆以为知道之言。予谓渊明不止于知道,而其妙语亦不止是。如云“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如云“望云惭高鸟,临水愧游鱼。真想初在襟,谁谓形迹拘”。如云“不赖固穷节,百世当谁传”。如云“朝与仁义生,夕死复何求”。如云“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如云“前途当几许,未知止泊处”,“古人惜寸阴,念此使人惧”。观是数时,则渊明盖真有得于道者,非常人能蹈其轨辙也。(同上)

谢榛曰:皇甫湜曰:“陶诗切于事情,但不文尔。”湜非渊明者,渊明最有性情,使加藻饰,无异鲍、谢,何以发真趣于偶尔,寄至味于澹然?陈后山亦有是评,盖本于湜。(《四溟诗话》卷四)

王世贞曰:渊明托旨冲淡,其造语有极工者,乃大入思来,琢之使无痕迹耳。后人苦一切深沉,取其形似,谬以千里。(《艺苑卮言》卷三)

黄文焕曰:古今尊陶,统归平淡;以平淡概陶,陶不得见也。析之以炼字炼章,字字奇奥,分合隐现,险峭多端,斯陶之手眼出矣。钟嵘品陶,徒曰隐逸之宗;以隐逸蔽陶,陶又不得见也。析之以忧时念乱,思扶晋衰,思抗晋禅,经济热肠,语藏本末,涌若海立,屹若剑飞,斯陶之心胆出矣。(《陶诗析义自序》)

许学夷曰:靖节诗不为冗语,惟意尽便了,故集中长篇甚少;此韦、柳所不及也。(《诗源辩体》)

唐顺之曰:即如以诗为喻,陶彭泽未尚较声律,雕文句,但信手写出,便是宇宙间第一好诗。何则?其本色高也。自有诗以来,其较声律,雕文句,用心最苦而立说最严者,无如沈约。苦却一生精力,使人读其诗,祗见其捆缚龌龊,满卷累牍,竟不曾道出一两句好话。何则?其本色卑也。本色卑,文不能工也,而况非其本色者哉!(《答茅鹿门知县》)

胡应麟曰:子美不甚喜陶诗,而恨其枯槁也;子瞻剧喜陶诗,而以曹、刘、李、杜俱莫及也;二人者之所言皆过也。善乎钟氏之品元亮也,千古隐逸诗人之宗也,而以源出应璩,则亦非也。(《诗薮外编》)

江盈科曰:陶渊明超然尘外,独辟一家,盖人非六朝之人,故诗亦非六朝之诗。(《雪涛诗评》)

王圻曰:情之所蓄,无不可吐出;景之所独,无这可写入;晋惟渊明,唐惟少陵。(《稗史》)

钟惺曰:其语言之妙,往往累言说不出处,数字回翔略尽;有一种清和婉约之气在笔墨外,使人心平累消。(《古诗归》卷九)

又曰:陶公山水朋友诗文之乐,即从田园耕凿中一段忧勤讨出,不别作一副旷达之语,所以为真旷达也。(同上)

顾炎武曰:栗里之徵士,淡然若志于世,而感愤之怀,有时不能自止而微见其情者,真也;其汲汲于自表暴而为言者,伪也。(《日知录》卷十九)

又曰:陶徵士、韦苏州,非直狷介,实有志天下者。陶诗“惜哉剑术疏,奇功遂不成”,韦诗“秋郊细柳道,走马一夕还”,何等感慨,何等豪宕!……大凡伉爽高迈之人,易与入道,夫子言“狂者进取”,正谓此耳。(《菰中随笔》)

王夫之曰:钟嵘以陶诗“出于应璩”,“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论者为以为然。然自非沉酣六义,岂不知此语之确也。平淡之于诗,自为一体。平者取势不杂,淡者遣意不烦之谓也。陶诗于此,固多得之,然亦岂独陶诗为尔哉?若以近俚为平,无味为淡,唐之元、白,宋之欧、梅,据此以为胜场。而一行欲了,引之使长;精意欲来,去之若鹜,乃以取适于老妪,见称蛮夷,自相张大,则亦不知曝背之非暖而欲献之也。且如《关雎》一篇,实为风始,自其不杂不烦者言之,题以平淡,夫岂不可?乃夫子称其“不淫不伤”,“为王化之基”。今试思其不淫不伤者何在?正自古人莫喻其际。彼所称平淡者,淫而不返,伤而无节者也。陶诗恒有率意一往,或篇多数句,句多数字,正唯恐愚蒙者不知其意,故以乐以哀,如闻其哭笑,斯惟隐者弗获。已而与田舍翁妪相酬答,故习与性成;因之放不知归尔。夫乃知钟嵘之品陶为得陶真也。(《古诗评选》卷四)

陈祚明曰:千秋以陶诗为闲适,乃不知其用意处。朱子亦仅谓《咏荆轲》一篇露本相。自今观之,《饮酒》、《拟古》、《贫士》、《读山海经》何非此旨,但稍隐耳。往味其声调,以为法汉人而体稍近,然揆意所存,宛转深曲,何尚不厚?语之暂率易者,时代为之;至于情旨,则真《十九首》之遗也。驾晋、宋而独遒,何王、韦之可拟?抑文生于志,志幽故言远。惟其有之,非同泛作,岂不以其人哉!千秋之时,谓惟陶与杜可也。(《采菽堂古诗选》卷十三)

李光地曰:六代华巧极矣,然所谓真气流行者,无有也。一则所存者异于古人,二则顾畏世纲而不敢道其志,故非放浪山水,啸风花,则或托于游仙出世以自高,或止于叹老嗟卑而自见,此皆所谓应时感候而形其心声者。观嵇、阮、张、陆以下诸诗可见。惟陶靖节隐居求志,身中清,废中权,故其辞虽隐约微婉,而真气自不可掩。……此亦所谓颂其诗,论其世,以知其人,不可不察也。(《榕村诗选叙例》)

沈德潜曰:陶公以名臣之后,际易代之时,欲言难言,时时寄托,不独《咏荆轲》一章也。六朝第一流人物,其诗自能旷世独立。钟记室谓其源出于应璩,目为中品,一言不智,难辞厥咎已。(《说诗啐语》卷上)

又曰:晋人多尚放达,独渊明有忧勤语,有自任语,有自在语,有知足语,有悲愤语,有乐天安命语,有物我同得语,倘幸列孔门,何必不在季次、原宪下。(同上)

又曰:陶诗胸次浩然,其有一段渊深朴茂不可到处。唐人祖述者,王右丞有其清腴,孟山人有其闲远,储太祝有其朴实,韦左司有其冲和,柳仪曹有其峻洁:皆学焉而得其性之所近。(同上)

方东树曰:庄以放旷,屈以穷愁,古今诗人不出此二大派,进之则为经矣。……阮公似屈兼似经,渊明似庄兼似道,此皆不得仅以诗人目之。(《昭味詹言》卷一)

陈沆曰:案读陶诗者有二蔽:一则惟知《归园》、《移居》及田间诗十数首,景物堪玩,意趣易明,至若《饮酒》、《贫士》,便已罕寻,《拟古》、《杂诗》,意更难测,徒以陶公为田舍之翁,闲适之祖,此一蔽也。二则闻渊明耻事二姓,高尚羲皇,遂乃逐景寻乡,望文生义,稍涉长林之想,便谓“采薇”之吟。岂知考其甲子,多在强仕之年,宁有未到义熙,预兴易代之感?至于《述酒》、《述史》、《读山海经》,本寄愤悲,翻谓恒语,此二蔽也。宋王质、明潘璁均有渊明年谱,当并览之,俾知早岁肥豚,匪关激成,老阅沧桑,别有怀抱;庶资论世之胸,而无害志之凿矣。(《诗比兴笺》卷二)

刘熙载曰:曹子建、王仲宣之诗出于《骚》,阮步兵出于《庄》,陶渊明则大要出于《论语》。(《艺概诗概》)

又曰:陶诗有“贤哉加也,吾与点也”之意,直可嗣洙、泗遗音。其贵尚节义,如咏荆轲、美田子泰等作,则亦孔子贤夷、齐之志也。(同上)

又曰:陶诗“吾亦爱吾庐”,我亦具物之情也;“良苗亦怀新”,物亦具我之情也。《归去来辞》亦云:“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同上)

又曰:陶诗云“愿言蹑清风,高举寻吾契”,又云“即事如已高,何必升华嵩”,可见其玩心高明,未尚不脚踏实地,不是倜然无所归宿也。(同上)

又曰:钟嵘《诗品》谓阮籍《咏怀》之作,“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余谓渊明《读山海经》,言在八荒之表,而情甚亲切,尤诗之深致也。(同上)

历志曰:赤堇氏云:“昔人以太白比仙,摩诘比佛,少陵比圣;吾谓仙佛圣犹许人学步,惟渊明诗如混沌元气,不可收拾。”此评最确。(《白华山人诗说》卷一)

施补华曰:凡作清淡古诗,须有沈至之语,朴实之理,以为之骨,乃可不朽;非然,则山水清音,易流于薄,且白腹人可以袭取,读陶公诗知之。(《岘佣说诗》)

又曰:陶诗多微至语,东坡学陶,多超脱语,天分不同也。(同上)

王国维曰: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无我之境也。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古人为词,写有我之境者为多,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人间词话》卷上)
第3个回答  2011-10-02
陶渊明(365—427),东晋浔阳柴桑人,字元亮,名潜,世称靖节先生,自称五柳先生,著名诗人。我国第一位田园诗人。对他的评价还有隐逸诗人,靖节先生。后世称他为“百世田园之主,千古隐逸之宗”。在陶渊明的田园诗中,随处可见的是他对污浊现实的厌烦和对恬静的田园生活的热爱。在《归园田居》中,他将官场写成“尘网”,将身处其中比喻为“羁鸟”和“池鱼”,将退隐田园更是比喻为冲出“樊笼”,返回“自然”。  因为有实际劳动经验,所以他的诗中洋溢着劳动者的喜悦,表现出只有劳动者才能感受到的思想感情,如《归园田居》第三首就是有力的证明,这也正是他的田园诗的进步之处。对现实的失望,迫使诗人回到诗歌中去构筑一个理想的社会,《桃花源诗并记》是他这一思想倾向的反映。  除田园诗之外,陶渊明还有歌咏勇士的诗,有充满爱国热情的诗,有消极避世的诗,由此可见其诗歌思想的复杂性。  陶渊明的诗多取材田园风光、平常生活,运用朴素的语言、白描的手法,直率地抒写而出,这就使人感到自然、亲切,情感真挚,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引导读者去体味其中悠然冲淡的情致,走进诗人所营造的意境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