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的冬天

如题所述

文品如人品,朱自清的文风就如同他的为人。他的散文贴近生活、富涵感情,却又不瘟不火、清新自然。我们读他的文章毫不费力,看似简单,其中情感却需要仔细体味,这样的文章需要我们用心灵去解读。《冬天》,就是这样一篇散文。

在这篇散文中,作者选取了互不相干的三个场景:父亲为孩子夹豆腐,冬夜与朋友泛舟西湖,一家人在台州过冬。三个场景,都是白描式的简单勾勒,寥寥几笔,意味全出。犹如三副淡淡的水墨画,没有浓墨重彩,却散发着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细节描写是这篇散文打动人的原因之一。第一个生活场景通过描写父亲为孩子夹豆腐的场景,抒发了对亲情的赞美和留恋。谁的父母没有给孩子夹过菜,可是有谁像作者观察得那么仔细。你看,“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在这个细节里,父亲显得那么笨拙又那么可敬,我们从中体会到父亲浓浓的爱意。第二个生活场景写与朋友的交游之乐,君子之交淡如水,好朋友往往都不是如胶似漆的,你看,“我们都不大说话,只有均匀的桨声。我渐渐地快睡着了。P君“喂”了一下,才抬起眼皮,看见他在微笑”,多么平和,多么温馨。第三个场景回忆一家人住在台州时的情形,其中有甜蜜的爱情,有圣洁的亲情,你看母子三人等着“一家之主”时的镜头:“有一回我上街去,回来的时候,楼下厨房的大方窗开着,并排地挨着她们母子三个;三张脸都带着天真微笑的向着我。”这好像一个特写镜头,让人想起大鸟归巢时、小鸟张大嘴等着享用美餐的情形,任何一个中年男子读到这里,总不免会想到家人的牵挂和肩头的责任。

西方有句谚语说:“上帝存在于细节之中。”可是,我们的眼睛常常不如作家的灵活,我们往往忽略了父母关爱的眼神,往往不注意朋友为自己添加的茶水,但生活中让我们感动的,往往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小事。当我们老了的时候,能够想起来的都是这些原以为早该忘记的事情,当初竭力要记住的,差不多已经在记忆中消失。年轻的时候,他们多么重要啊!成绩、职称、新闻、谣言……蚕食了我们宝贵的光阴,直到老去,才知道它们都是那么微不足道。而作家的眼睛却与我们不同,他们能在平凡的生活中发现诗意,能够在平淡的日子中寻得感动。

散文讲究形散神聚,在这篇短文中,三个场景、几个细节,都靠“情”这个“神”融合在一起。亲情、友情和爱情是人间永存的主题,这三种感情使得寒冷的冬天也洋溢着暖意。文章题目叫《冬天》,似乎和主题没有关系,这个看似随意的题目却使得文章更有韵味。也许,只有在冬天——季节的或者人生的冬天,我们才会感到情谊的深挚。在冬天,“无论怎么冷,大风大雪,想到这些,我心上总是温暖的”,这就是情感的力量。

朴素洁净的文字,暖人心灵的细节,略带写忧伤的情怀——这篇短短的散文凭借着这些优点让读者感动。如今,社会发展的步伐如此之快,许多人在所谓市场大潮中忙碌得脚不沾地,迷失了自我,忘记了自己脆弱的心里也需要抚慰。在这样的背景下,这篇短文显得尤为重要。让我们略微停一停忙碌的脚步,来发现身边美丽的故事,让心间充盈真情的暖流……
温馨提示:答案为网友推荐,仅供参考
第1个回答  2012-03-04
说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是一“小洋锅”(铝锅)白煮豆腐,热腾腾的。水滚着,像
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腐养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锅在“洋炉子”
(煤油不打气炉)上,和炉子都熏得乌黑乌黑,越显出豆腐的白。这是晚上,屋子老了,虽
点着“洋灯”,也还是阴暗。围着桌子坐的是父亲跟我们哥儿三个。“洋炉子”太高了,父
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
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我们有时也自己动手,但炉子实在太高了,总还是坐享其成的多。这
并不是吃饭,只是玩儿。父亲说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我们都喜欢这种白水豆腐;一上
桌就眼巴巴望着那锅,等着那热气,等着热气里从父亲筷子上掉下来的豆腐。
又是冬天,记得是阴历十一月十六晚上,跟S君P君在西湖里坐小划子。S君刚到杭州
教书,事先来信说:“我们要游西湖,不管它是冬天。”那晚月色真好,现在想起来还像照
在身上。本来前一晚是“月当头”;也许十一月的月亮真有些特别吧。那时九点多了,湖上
似乎只有我们一只划子。有点风,月光照着软软的水波;当间那一溜儿反光,像新砑的银
子。湖上的山只剩了淡淡的影子。山下偶尔有一两星灯火。S君口占两句诗道:“数星灯火
认渔村,淡墨轻描远黛痕。”我们都不大说话,只有均匀的桨声。我渐渐地快睡着了。P君
“喂”了一下,才抬起眼皮,看见他在微笑。船夫问要不要上净寺去;是阿弥陀佛生日,那
边蛮热闹的。到了寺里,殿上灯烛辉煌,满是佛婆念佛的声音,好像醒了一场梦。这已是十
多年前的事了,S君还常常通着信,P君听说转变了好几次,前年是在一个特税局里收特税
了,以后便没有消息。
在台州过了一个冬天,一家四口子。台州是个山城,可以说在一个大谷里。只有一条二
里长的大街。别的路上白天简直不大见人;晚上一片漆黑。偶尔人家窗户里透出一点灯光,
还有走路的拿着的火把;但那是少极了。我们住在山脚下。有的是山上松林里的风声,跟天
上一只两只的鸟影。夏末到那里,春初便走,却好像老在过着冬天似的;可是即便真冬天也
并不冷。我们住在楼上,书房临着大路;路上有人说话,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但因为走路
的人太少了,间或有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还只当远风送来的,想不到就在窗外。我们是外
路人,除上学校去之外,常只在家里坐着。妻也惯了那寂寞,只和我们爷儿们守着。外边虽
老是冬天,家里却老是春天。有一回我上街去,回来的时候,楼下厨房的大方窗开着,并排
地挨着她们母子三个;三张脸都带着天真微笑地向着我。似乎台州空空的,只有我们四人;
天地空空的,也只有我们四人。那时是民国十年,妻刚从家里出来,满自在。现在她死了快
四年了,我却还老记着她那微笑的影子。
无论怎么冷,大风大雪,想到这些,我心上总是温暖的。
第2个回答  2011-11-20
冬 天

朱自清

说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是“小洋锅”(铝锅)白煮豆腐,热腾腾的。水滚着,象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腐养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锅在“洋炉子”(煤油不打气炉)上,和炉子都熏得乌黑乌黑,越显出豆腐的白。这是晚上,屋子老了,虽点着“洋灯”,也还是阴暗。围着桌子坐的是父亲跟我们哥儿三个。“洋炉子”太高了,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我们有时也自己动手,但炉子实在太高了,总还是坐享其成的多。这并不是吃饭只是玩儿。父亲说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我们都喜欢这种白水豆腐;一上桌就眼巴巴望着那锅,等着那热气,等着热气里从父亲筷子上掉下来的豆腐。

又是冬天,记得是阴历十一月十六晚上。跟S君P君在西湖里坐小划子,S君刚到杭州教书,事先来信说:“我们要游西湖,不管它是冬天。”那晚月色真好;现在想起来还象照在身上。本来前一晚是“月当头”;也许十一月的月亮真有些特别吧。那时九点多了,湖上似乎只有我们一只划子。有点风,月光照着软软的水波;当间那一溜儿反光,象新砑的银子。湖上的山,只剩了淡淡的影子。山下偶尔有一两星灯火。S君口占两句诗道:“数星灯火认渔村,淡墨轻描远黛痕。”我们都不大说话,只有均匀的桨声。我渐渐地快睡着了。P君“喂”了一下,才抬起眼皮,看见他在微笑。船夫问要不要上净慈寺去;是阿弥陀佛生日,那边蛮热闹的。到了寺里,殿上灯烛辉煌,满是佛婆念佛的声音,好象醒了一场梦。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S君还常常通着信,P君听说转变了好几次,前年是在一个特税局里收特税了,以后便没有消息。

在台州过了一个冬天,一家四口子。台州是个山城,可以说在一个大谷里。只有一条二里长的大街。别的路上,白天简直不大见人;晚上一片漆黑。偶尔人家窗户里透出一点灯光,还有走路的拿着的火把,但那是少极了。我们住在山脚下。有的是山上松林里的风声跟天上一只两只的鸟影。夏末到那里,春初便走,却好象老在过着冬天似的;可是即便真冬天也并不冷。我们住在楼上,书房临着大路;路上有人说话,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但因为走路的人太少了,间或有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还只当远风送来的,想不到就在窗外。我们是外路人,除上学校去之外,常只在家里坐着。妻也惯了那寂寞,只和我们爷儿们守着。外边虽老是冬天,家里却老是春天。有一回我上街去,回来的时候,楼下厨房的大方窗开着,并排地挨着她们母子三个;三张脸都带着天真微笑的向着我。似乎台州空空的,只有我们四人;天地空空的,也只有我们四人。那时是民国十年,妻刚从家里出来,满自在。现在她死了快四年了,我却还老记着她那微笑的影子。

无论怎么冷,大风大雪,想到这些,我心上总是温暖的。

[导读]

文品如人品,朱自清的文风就如同他的为人。他的散文贴近生活、富涵感情,却又不瘟不火、清新自然。我们读他的文章毫不费力,看似简单,其中情感却需要仔细体味,这样的文章需要我们用心灵去解读。《冬天》,就是这样一篇散文。

在这篇散文中,作者选取了互不相干的三个场景:父亲为孩子夹豆腐,冬夜与朋友泛舟西湖,一家人在台州过冬。三个场景,都是白描式的简单勾勒,寥寥几笔,意味全出。犹如三副淡淡的水墨画,没有浓墨重彩,却散发着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细节描写是这篇散文打动人的原因之一。第一个生活场景通过描写父亲为孩子夹豆腐的场景,抒发了对亲情的赞美和留恋。谁的父母没有给孩子夹过菜,可是有谁像作者观察得那么仔细。你看,“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在这个细节里,父亲显得那么笨拙又那么可敬,我们从中体会到父亲浓浓的爱意。第二个生活场景写与朋友的交游之乐,君子之交淡如水,好朋友往往都不是如胶似漆的,你看,“我们都不大说话,只有均匀的桨声。我渐渐地快睡着了。P君“喂”了一下,才抬起眼皮,看见他在微笑”,多么平和,多么温馨。第三个场景回忆一家人住在台州时的情形,其中有甜蜜的爱情,有圣洁的亲情,你看母子三人等着“一家之主”时的镜头:“有一回我上街去,回来的时候,楼下厨房的大方窗开着,并排地挨着她们母子三个;三张脸都带着天真微笑的向着我。”这好像一个特写镜头,让人想起大鸟归巢时、小鸟张大嘴等着享用美餐的情形,任何一个中年男子读到这里,总不免会想到家人的牵挂和肩头的责任。

西方有句谚语说:“上帝存在于细节之中。”可是,我们的眼睛常常不如作家的灵活,我们往往忽略了父母关爱的眼神,往往不注意朋友为自己添加的茶水,但生活中让我们感动的,往往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小事。当我们老了的时候,能够想起来的都是这些原以为早该忘记的事情,当初竭力要记住的,差不多已经在记忆中消失。年轻的时候,他们多么重要啊!成绩、职称、新闻、谣言……蚕食了我们宝贵的光阴,直到老去,才知道它们都是那么微不足道。而作家的眼睛却与我们不同,他们能在平凡的生活中发现诗意,能够在平淡的日子中寻得感动。

散文讲究形散神聚,在这篇短文中,三个场景、几个细节,都靠“情”这个“神”融合在一起。亲情、友情和爱情是人间永存的主题,这三种感情使得寒冷的冬天也洋溢着暖意。文章题目叫《冬天》,似乎和主题没有关系,这个看似随意的题目却使得文章更有韵味。也许,只有在冬天——季节的或者人生的冬天,我们才会感到情谊的深挚。在冬天,“无论怎么冷,大风大雪,想到这些,我心上总是温暖的”,这就是情感的力量。
朴素洁净的文字,暖人心灵的细节,略带写忧伤的情怀——这篇短短的散文凭借着这些优点让读者感动。如今,社会发展的步伐如此之快,许多人在所谓市场大潮中忙碌得脚不沾地,迷失了自我,忘记了自己脆弱的心里也需要抚慰。在这样的背景下,这篇短文显得尤为重要。让我们略微停一停忙碌的脚步,来发现身边美丽的故事,让心间充盈真情的
第3个回答  2011-11-26
说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是“小洋锅”(铝锅)白煮豆腐,热腾腾的。水滚着,象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腐养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锅在“洋炉子”(煤油不打气炉)上,和炉子都熏得乌黑乌黑,越显出豆腐的白。这是晚上,屋子老了,虽点着“洋灯”,也还是阴暗。围着桌子坐的是父亲跟我们哥儿三个。“洋炉子”太高了,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我们有时也自己动手,但炉子实在太高了,总还是坐享其成的多。这并不是吃饭只是玩儿。父亲说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我们都喜欢这种白水豆腐;一上桌就眼巴巴望着那锅,等着那热气,等着热气里从父亲筷子上掉下来的豆腐。

又是冬天,记得是阴历十一月十六晚上。跟S君P君在西湖里坐小划子,S君刚到杭州教书,事先来信说:“我们要游西湖,不管它是冬天。”那晚月色真好;现在想起来还象照在身上。本来前一晚是“月当头”;也许十一月的月亮真有些特别吧。那时九点多了,湖上似乎只有我们一只划子。有点风,月光照着软软的水波;当间那一溜儿反光,象新砑的银子。湖上的山,只剩了淡淡的影子。山下偶尔有一两星灯火。S君口占两句诗道:“数星灯火认渔村,淡墨轻描远黛痕。”我们都不大说话,只有均匀的桨声。我渐渐地快睡着了。P君“喂”了一下,才抬起眼皮,看见他在微笑。船夫问要不要上净慈寺去;是阿弥陀佛生日,那边蛮热闹的。到了寺里,殿上灯烛辉煌,满是佛婆念佛的声音,好象醒了一场梦。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S君还常常通着信,P君听说转变了好几次,前年是在一个特税局里收特税了,以后便没有消息。

在台州过了一个冬天,一家四口子。台州是个山城,可以说在一个大谷里。只有一条二里长的大街。别的路上,白天简直不大见人;晚上一片漆黑。偶尔人家窗户里透出一点灯光,还有走路的拿着的火把,但那是少极了。我们住在山脚下。有的是山上松林里的风声跟天上一只两只的鸟影。夏末到那里,春初便走,却好象老在过着冬天似的;可是即便真冬天也并不冷。我们住在楼上,书房临着大路;路上有人说话,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但因为走路的人太少了,间或有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还只当远风送来的,想不到就在窗外。我们是外路人,除上学校去之外,常只在家里坐着。妻也惯了那寂寞,只和我们爷儿们守着。外边虽老是冬天,家里却老是春天。有一回我上街去,回来的时候,楼下厨房的大方窗开着,并排地挨着她们母子三个;三张脸都带着天真微笑的向着我。似乎台州空空的,只有我们四人;天地空空的,也只有我们四人。那时是民国十年,妻刚从家里出来,满自在。现在她死了快四年了,我却还老记着她那微笑的影子。

无论怎么冷,大风大雪,想到这些,我心上总是温暖的。

几个问题:
1.记叙了那两件事?
(1)在寒冷的夜里,父亲给我吃水煮豆腐。
(2)作者和两个朋友夜泛舟西湖的情景。
第4个回答  2011-11-26
朱自清《冬天》
2008-11-30 13:57 提问者:玖月⑴号 | 浏览次数:1081次
说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是“小洋锅”(铝锅)白煮豆腐,热腾腾的。水
滚着,象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腐养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
衣。锅在“洋炉子”,(煤油不打气炉)上,和炉子都熏得乌黑乌黑,越显出豆
腐的白。这是晚上,屋子老了,虽点着“洋灯”,也还是阴暗。围着桌子坐的是
父亲跟我们哥儿三个。“洋炉子”太高了,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
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
我们有时也自己动手,但炉子实在太高了,总还是坐享其成的多。这并不是吃饭
只是玩儿。父亲说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我们都喜欢这种白水豆腐;一上桌
就眼巴巴望着那锅,等着那热气,等着热气里从父亲筷子上掉下来的豆腐。
又是冬天,记得是阴历十一月十六晚上。跟S君P君在西湖里坐小划子,S
君刚到杭州教书,事先来信说:“我们要游西湖,不管它是冬天。”那晚月色真
好;现在想起来还象照在身上。本来前一晚是“月当头”;也许十一月的月亮真
有些特别吧。那时九点多了,湖上似乎只有我们一只划子。有点风,月光照着软
软的水波;当间那一溜儿反光,象新砑的银子。湖上的山,只剩了淡淡的影子。
山下偶尔有一两星灯火。S君口占两句诗道:“数星灯火认渔村,淡墨轻描远黛
痕。”我们都不大说话,只有均匀的桨声。我渐渐地快睡着了。P君“喂”了一
下,才抬起眼皮,看见他在微笑。船夫问要不要上净慈寺去;是阿弥陀佛生日,
那边蛮热闹的。到了寺里,殿上灯烛辉煌,满是佛婆念佛的声音,好象醒了一场
梦。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S君还常常通着信,P君听说转变了好几次,前年
是在一个特税局里收特税了,以后便没有消息。
在台州过了一个冬天,一家四口子。台州是个山城,可以说在一个大谷里。
只有一条二里长的大街。别的路上,白天简直不大见人;晚上一片漆黑。偶尔人
家窗户里透出一点灯光,还有走路的拿着的火把,但那是少极了。我们住在山脚
下。有的是山上松林里的风声跟天上一只两只的鸟影。夏末到那里,春初便走,
却好象老在过着冬天似的;可是即便真冬天也并不冷。我们住在楼上,书房临着
大路;路上有人说话,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但因为走路的人太少了,间或有点
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还只当远风送来的,想不到就在窗外。我们是外路人,除上
学校去之外,常只在家里坐着。妻也惯了那寂寞,只和我们爷儿们守着。外边虽
老是冬天,家里却老是春天。有一回我上街去,回来的时候,楼下厨房的大方窗
开着,并排地挨着她们母子三个;三张脸都带着天真微笑的向着我。似乎台州空
空的,只有我们四人;天地空空的,也只有我们四人。那时是民国十年,妻刚从
家里出来,满自在。现在她死了快四年了,我却还老记着她那微笑的影子。
无论怎么冷,大风大雪,想到这些,我心上总是温暖的。
第5个回答  2011-11-30
练习答案
1.文中记叙了发生在冬天里的那两件事情?请用简洁的语言概括。
2.第二段中台州的冬天有什么特点?作者为什么有这样写?
3.文中最后一句说:“无论怎么冷,大风大雪,想到这些,我心上总是温暖的。”对这句话应该怎么理解?

1. ①童年和父亲、兄弟围着小洋锅吃白煮豆腐。 ② 与妻子在台州生活。

2. 我认为(1)表达效果更好。因为第(1)句描写父亲的动作与神态更细致、更传神、更加体现父亲对我们的爱。

3. 台州的冬天是即便是真冬天也并不冷。这样写是想表现他们在那里人生地不熟,又遇到这些发生在冬天里的事,洋溢着浓浓的亲情,温暖着“我”的心。

4. 冬天,只有一家人的亲情才显得很温暖、温馨
原文
说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是“小洋锅”(铝锅)白煮豆腐,热腾腾的。水滚着,象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腐养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锅在“洋炉子”(煤油不打气炉)上,和炉子都熏得乌黑乌黑,越显出豆腐的白。这是晚上,屋子老了,虽点着“洋灯”,也还是阴暗。围着桌子坐的是父亲跟我们哥儿三个。“洋炉子”太高了,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我们有时也自己动手,但炉子实在太高了,总还是坐享其成的多。这并不是吃饭只是玩儿。父亲说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我们都喜欢这种白水豆腐;一上桌就眼巴巴望着那锅,等着那热气,等着热气里从父亲筷子上掉下来的豆腐。

又是冬天,记得是阴历十一月十六晚上。跟S君P君在西湖里坐小划子,S君刚到杭州教书,事先来信说:“我们要游西湖,不管它是冬天。”那晚月色真好;现在想起来还象照在身上。本来前一晚是“月当头”;也许十一月的月亮真有些特别吧。那时九点多了,湖上似乎只有我们一只划子。有点风,月光照着软软的水波;当间那一溜儿反光,象新砑的银子。湖上的山,只剩了淡淡的影子。山下偶尔有一两星灯火。S君口占两句诗道:“数星灯火认渔村,淡墨轻描远黛痕。”我们都不大说话,只有均匀的桨声。我渐渐地快睡着了。P君“喂”了一下,才抬起眼皮,看见他在微笑。船夫问要不要上净慈寺去;是阿弥陀佛生日,那边蛮热闹的。到了寺里,殿上灯烛辉煌,满是佛婆念佛的声音,好象醒了一场梦。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S君还常常通着信,P君听说转变了好几次,前年是在一个特税局里收特税了,以后便没有消息。

在台州过了一个冬天,一家四口子。台州是个山城,可以说在一个大谷里。只有一条二里长的大街。别的路上,白天简直不大见人;晚上一片漆黑。偶尔人家窗户里透出一点灯光,还有走路的拿着的火把,但那是少极了。我们住在山脚下。有的是山上松林里的风声跟天上一只两只的鸟影。夏末到那里,春初便走,却好象老在过着冬天似的;可是即便真冬天也并不冷。我们住在楼上,书房临着大路;路上有人说话,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但因为走路的人太少了,间或有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还只当远风送来的,想不到就在窗外。我们是外路人,除上学校去之外,常只在家里坐着。妻也惯了那寂寞,只和我们爷儿们守着。外边虽老是冬天,家里却老是春天。有一回我上街去,回来的时候,楼下厨房的大方窗开着,并排地挨着她们母子三个;三张脸都带着天真微笑的向着我。似乎台州空空的,只有我们四人;天地空空的,也只有我们四人。那时是民国十年,妻刚从家里出来,满自在。现在她死了快四年了,我却还老记着她那微笑的影子。

无论怎么冷,大风大雪,想到这些,我心上总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