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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故事中都应该有一个传统的反派。”——吉姆·莫利亚提
我借用英剧《夏洛克》第二季第三集中莫利亚提的一句台词作为开头，是因为这句台词用来回答这个问题恰到好处。
作为一个超级英雄的故事（无论是漫画还是电影），故事中的矛盾点是必须存在的。一黑一白作为矛盾的两端再合适不过了，但当问题归结到蝙蝠侠这个角色上时，仅仅用黑白来形容正反两方的立场是不合适的。
在说明小丑为何深入人心之前，必须先说说蝙蝠侠这个角色。真实身份布鲁斯·韦恩，高谭市的亿万富翁和社会名流，小时候父母在他眼前被不知名的人枪杀，之后发誓要铲除高谭市的一切犯罪。这段背景早已被人熟知，而蝙蝠侠这个角色，正是在这样一个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蝙蝠侠能以一种警察无法采用的方式对犯罪行为进行制止和预防，以一种可以算是粗暴的方式打击犯罪，这种行为让他在弱者心中成为了站在正义一方的保护者形象。而这个弱者，便可以近似等同于普通民众。但是由于蝙蝠侠打击犯罪的方式使他不能完全被算是一个光明的正派，所以黑暗骑士这个名号才如此适合他。
蝙蝠侠信仰的是以暴制暴，但是底线是不杀人，也就是不成为当初枪杀他父母的那种人。他所象征的（或者说想要象征的）是高谭市的一种希望——鉴于编剧们将高谭市描绘成一个犯罪最猖獗的城市，城中民众生活在犯罪的阴影之下，而这种希望——敢于起身以己之力反抗犯罪的动力，也让他被部分人认可（高登局长，芭芭拉AKA一代蝙蝠女&先知等等等等）。
蝙蝠侠守护的永远是那座城市，他的高谭市。他所想要铲除的是盘踞在那座城市里的罪恶——黑帮，街头混混，普通罪犯，还是恶役。但是，黑帮和混混会恐惧他的那身行头，会害怕他在黑夜里突然出现将自己绳之以法。那盏在警局楼顶的蝙蝠灯证实了蝙蝠侠对于罪犯的心理剖析：罪犯是迷信的，当一个罪犯未知的势力以一种无法预测的方式以暴制暴时，罪犯变成了弱势群体。
但恶役不同，超级恶棍往往反其道而行之。蝙蝠侠对手很多（其实每个超级英雄都是这样），双面人，企鹅，毒藤女，冰冻人，稻草人，每个反派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的性格，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唯独小丑。
每个故事中都应该有一个传统的反派，而”传统的反派“这个定义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在这里，我觉得不妨看做是宿敌。蝙蝠侠代表秩序，而小丑，作为宿敌应有的自我修养，即完全站在对方的相反立场上，代表了混乱。
小丑最吸引人的是他的人格魅力。他的犯罪方式总会带有一种戏剧性，而且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他的行事方式没有准则可寻。他骨子里的神经质和不可琢磨让他的每一次出场都伴随着惊喜。他所做的不过是一次次试图让蝙蝠侠越过那条不动手杀人的底线——因为小丑每一次出击带来的后果都会让蝙蝠侠的所有努力变成一场徒劳。小丑的疯狂很有诗意，他把最纯粹的恶以一种近乎美好的方式呈现出来，以一种极其专业的方式将混乱引入蝙蝠侠的世界。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长胜英雄的一次次失手，以及随之而来的惨痛代价。
蝙蝠侠没有任何的超能力，他完全凭着自己练就的身手与拿钱和智商砸出来的装备坐上了一线超级英雄的座位。他所要面对的那一群恶役中，双面人始终迷恋着二元，谜语人总会出些考智商的谜语，稻草人依旧用化学药剂作为主要工具，贝恩还是凭借曾经折断过蝙蝠侠的脊椎而被人敬畏，但只有小丑会让一切真正陷入恐慌，因为没人知道他出现后要做什么。
《黑暗骑士》中，小丑有一句对蝙蝠侠说的台词：”你使我变得完整。“ 我但且不提小丑的行为（犯罪永远是错的，无论处于怎样的立场），只说他行为背后的缘由。这个角色因为蝙蝠侠而存在，作为一个矛盾的两端，他们之间的交锋才能使一切保持平衡。同样，蝙蝠侠因小丑的存在而为蝙蝠侠，因为在小丑一次次的底线挑战中，他始终坚持了自己的原则，无论对方做了什么（枪击一代蝙蝠女并致残，杀害高登警长夫人，打死二代罗宾……）。这两人对于一个故事的互补性，使得读者在喜爱蝙蝠侠的同时，对于他的一号宿敌小丑给与同样的关注。
因为再没有一个角色能像小丑那样将蝙蝠侠的故事一次次推向高潮，再没有一个角色能像小丑那样让人期待他的下一次出手。小丑曾说过，如果一切太过艰难，阿克汉姆疯人院里永远都有蝙蝠侠的位置，他们甚至可以共住一个房间。这样一个反派无法不让人产生好感。也许，小丑比蝙蝠侠更了解蝙蝠侠，而可能恰恰是因为读者看到了这一点，才会牢记这个经典的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