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美的散文

高中,用于摘抄

  简桢之<四月裂帛>
  三月的天书都印错,竟无人知晓。
  近郊山头染了雪迹,山腰的杜鹃与瘦樱仍然一派天真地等春。三月本来无庸置疑,只有我关心瑞雪与花季的争辩,就像关心生活的水潦能否允许生命的焚烧。但,人活得疲了,转烛于缁铢、或酒色、或一条百年老河能不能养得起一只螃蟹?于是,我也放胆地让自己疲着,圆滑地在言语厮杀的会议之后,用寒鸦的音色赞美:“这世界多么有希望啊!”然后,走。
  直到一本陌生的诗集飘至眼前,印了一年仍然初版的冷诗,(我们是诗的后裔!)诗的序写于两年以前,若洄溯行文走句,该有四年,若还原诗意至初孕的人生,或则六年、八年。于是,我做了生平第一件快事,将三家书店摆饰的集子买尽——原谅我鲁莽啊!陌生的诗人,所有不被珍爱的人生都应该高傲地绝版!
  然而,当我把所有的集子同时翻到最后一页题曰最后一首情诗时,午后的雨丝正巧从帘缝蹑足而来。三月的团云倾倒的是二月的水谷,正如薄薄的诗舟盛载着积年的乱麻。于是,我轻轻地笑起来,文学,真是永不疲倦的流刑地啊!那些黥面的人,不必起解就自行前来招供、画押,因为,唯有此地允许罪愆者徐徐地申诉而后自行判刑,唯有此地,宁愿放纵而不愿错杀。
  原谅我把冷寂的清官朝服剪成合身的寻日布衣,把你的一品丝绣裁成放心事的暗袋,你娴熟地三行连韵与商籁体,到我手上变为缝缝补补的百衲图。安静些,三月的鬼雨,我要翻箱倒箧,再裂一条无汗则拭泪的巾帕。
  我不断漂泊,
  因为我害怕一颗被囚禁的心,终于,我来到这一带长年积雨的森林
  你把七年来我写给你的心还我,再也没有比这更轻易的事了。
  约在医院门口见面,并且好好地晚餐。你的衣角仍飘荡着辛涩的药味,这应是最无菌的一次约会。可惜的,惨淡夜色让你看起来苍白,仿佛生与死的演绎仍鞭笞着你瘦而长的身躯。最高的纪录是,一个星期见十三名儿童死去,你常说你已学会在面对病人死亡之时,让脑子一片空白,继续做一个饱餐、更浴、睡眠的无所谓的人。在早期,你所写的那首《白鹭鸶》诗里,曾雄壮的要求天地给你这一袭白衣;白衣红里,你在数年之后《关渡手稿》这样写:
  恐怕
  我是你的尸体衣裳
  非婚礼华服
  并且悄悄地后记着:“每次当病人危急时,我们明知无用,仍勉强做些急救的工作。其目的并非要救病人,而是来安慰家属。”
  你早已不写诗了,断腕只是为了编织更多美丽的谎言喂哺垂死病人绝望的眼神。也好让自己无时无刻沉浸于谎言的绚丽之中,悄然忘记四面楚歌的现实,你更瘦些,更高些,给我的信愈来愈短,我何尝看不出在急诊室、癌症病房的行程背后,你颤抖而不肯落墨讨论的,关于生命这一条理则。
  终于,我们也来到了这一刻,相见不是为了圆谎为了还清面目,七年了,我们各自以不同的手法编织自己的谎,的确也毫发未损地避过现实的险滩。唯独此刻,你愿意在我面前诚实,正如我唯一不愿对你假面。那么,我们何其不幸,不能被无所谓的美梦收留,又何等幸运,历劫之后,单刀赴会。
  穿过新公园,魅魅魉魉都在黑森林里游荡,一定有人殷勤寻找“仲夏夜之梦”,有人临池摹仿无弦钓。我们安静地各走各的,好象相约要去探两个挚友的病,一个是七年前的你,一个是七年前的我。好象他们正在加护病房苟延残喘,死而不肯瞑目,等亲人去认尸。
  “为什么走那么快?”你喊着。
  “冷啊!而且快下雨了。”
  灯光飘浮着,钢琴曲听来像粗心的人踢倒一桶玻璃珠。餐前酒被洁净的白手侍者端来,耶稣的最后晚餐是从哪儿开始吃的?
  “拿来吧,你要送我的东西。”
  你腼腆着,以迟疑的手势将一包厚重的东西交给我。
  “可以现在拆吗?”我狡诈地问。
  “不行,你回去再看,现在不行。”
  “是什么?书吗?是圣经?……还是……真重哩!”我掂了又掂,七年的重量。
  “你……回去看,唯一、唯一的要求。”
  于是,我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与你晚餐,我痛恨自己的灵敏,正如厌烦自己总能在针毡之上微笑应对。而我又不忍心拂袖,多么珍贵这一席晚宴。再给你留最后一次余地,你放心,凄风苦雨让我挡着,你慢慢说。最后一封信这样落笔:“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尊贵的灵魂,为我所景仰。认识你愈久,愈觉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一处清喜的水泽。
  “为了你,我吃过不少苦,这些都不提。我太清楚存在于我们之间的困难,遂不敢有所等待,几次想忘于世,总在山穷水尽处又悄然相见,算来即是一种不舍。
  “我知道,我是无法成为你的伴侣,与你同行。在我们眼所能见耳所能听的这个世界,上帝不会将我的置于你的手中。这些,我都已经答应过了。
  “这么多年,我很幸运成为你最大的分享者,每一次见面,你从不吝啬把你内心丰溢的生息倾注于我的杯。像约书亚等人从以实各谷砍了葡萄树的一枝,上头有一挂葡萄,有带了些石榴和无花果来……你让我不致变成一个盲从的所知障者,你激励我追求无上自由的意志,如果有一天我终能找到我的迦南之野,我得感谢你给我翅膀。
  “请相信,我尊敬你的选择,你也要心领神会,我的固执不是因为对你的任何一桩现实的责难,而是对自己个我生命忠贞不二的守信。你甚美丽,你一向甚我美丽。
  “你也写过诗的,你一定了解创作的磨坊一路孤绝与贫瘠,没有一日,我卑微的灵不在这里工作、学习。若我有任何贪恋安逸,则将被遗弃。走惯贫沙,啃过粗粮,吞咽之时竟也有蜜汁之感,或许,这是我的迦南地。
  “不幻想未来了。你若遇着可喜的姊妹,我当祈福祝祷。你真是一个令人欢喜的人,你的杯不应该为我而空。
  “就这样告别好了,信与不信不能共负一轭。”
  且让我们以一夜的苦茗
  诉说半生的沧桑
  我们都是执著无悔的一群
  以飘零作归宿
  在你年轻而微弱的生命时辰里,我记载这一卷佶屈聱牙的经文,希望有朝一日,你为我讲解。
  如果笔端的回忆能够一丝丝一缕缕再绕个手,我都已经计算好了,当我们学着年轻的比丘比丘尼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食,还至本处时,我要把钵中最大最美的事物供养你,再不准你像以前软硬兼施趁人不备地把一片冰心掷入我的壶。
  我们真的因为寻常饮水而认识。
  那应该是个薄夏的午后,我仍记得短短的袖口沾了些风的纤维。在课与课交接的空口,去文学院天井边的茶水房倒杯麦茶,倚在砖砌的拱门觑风景。一行樱瘦,绿扑扑的,倒使我怀念冬樱冻唇的美,虽然那美带着凄清,而我宁愿选择绝世凄艳,更甚于平铺直叙的雍容。门墙边,老树浓荫,曳着天风;草色釉青,三三两两的粉蝶梭游。我轻轻叹了气,感觉有一个不止名的世界在我眼前幻生幻化,时而是一段佚诗,时而变成幽幽的浮烟,时而是一声惋惜——来自于一个人以生中最精致的神思……这些交错纷叠的灵羽最后被凌空而来的一声鸟啼啄破,然后另一个声音这么问:
  “你,就是简媜吗?”
  我紧张起来,你知道的,我常忘记自己的名字,并且抗拒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那一天我一定很无措吧!迟疑了很久才说:“是。”又以极笨拙的对话问:“那,你是什么人?”
  知道你也学中文的,又写诗,好像在遍野的三瓣酢浆中找到四瓣的幸运草:“唷,还有一棵躲在这!”我愉快起来就会吃人:“原来是学弟,快叫学姊!”你面有难色,才吐露从理学院辗转到文学殿堂的行程,倒长我二岁有余。我看温文又亲和,分明是邻家兄弟,存心欺负你到底:“我是论辈不论岁的!”你露齿而笑,大大地包容了我这目中无人的草莽性情。那一午后我归来,莫名地,有一种被生命紧紧拥住的半疼半喜,我想,那道拱门一定藏有一座世界的回忆。
  毕竟,我只善于口头称霸,在往后与你书信嬗递,才发觉你瘦弱的身躯底下,凝练了多少雄奇悲壮的天质,而你深深懂得韬光养晦,只肯凿一小小的孔,让琢磨过的生命以童子是姿势嬉嬉然到我眼前来。我们不谈身世只论性命,更多时候在校园道相遇,也只是一语一笑作别,但我坚信:“这人是个大寂寞过的人!”
  那时侯,你的面目早已因潜伏的病灶难靖,稍稍地倾斜着,反正已经割过了而且是个慢性子的瘤,就不必管吧,只在你心力交瘁的时候,才憔悴起来,我叫你当心,你复来的信不痛不痒地说:“今早文心课见你挽抱书飘然而去,霎时间萌生一种远飏的感觉,没来得及跟你说。有回上声韵,下了课,正见你倦极而伏案,其时感觉也是一惊。记得有次夜深,与你不期而遇,你说从总图出来,回宿舍去。夜色下的你步履决定,却透着层弱倦后的苍白。一直没能多问候你,反而是你看出我的憔悴。”你始终不愿意称我“简媜”,说这二字太坚奇铿锵,带了点刀兵,你宁愿正正经经地写下“敏媜”,说有了这“敏”字,行云流水起来,不遭忌的。我深深动容,你一片片莲灿,都为我惜生,而我能为你做什么?性格里横槊赋诗的草莽气质,总让我对最亲近的人杀伐征讨。难得有一回清清淡淡的小聚,临别时,我不经心窜出那头兽、那忘情负义恩将仇报的猛禽:“保重哟,下一次见面或许九天,或九年。”你清和的面容浮掠一丝秋瑟,宽怀地笑纳这些语锋契机,你报平安的信通常这么作结:“写信、说话,欢喜日复一日。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小谈。我担心一语成谶。”尔后,我离了学院,日复日载饥载渴,过的是牛饮而后快的星夜。偶有不死的诗心,才写哀哀怨怨的信给亲近的人,你总是快快地回:“外出三天,深夜踏雨归来,檐前出现一小叠信。中有你亲切的字迹,你的信柬自然令我喜欢……我的病情,好好坏坏,终须挨上一刀才见分晓。近两个月来的抱病自守,旦夕之间,情知对于生命的千般流转,尽须付与无尽的忍爱。我想,他朝小痊,如你奔驰,亦须这样。一步一履,无非修行。至此,我依然深心乐观,来日或聚,愿其时你的事业大势已定,我亦澡学精神。” 我们深心乐观着未来,几次击掌切磋,暗暗以创格自许,不屑袭调。负气使才如我,滔滔洒墨,似欲与千夫万夫一拚。你见我清瘦异常,只吩咐我不可太夜太累,我委屈了,说:“就活这么一次,我要飞扬跋扈!”你语重心长地说:“早慧,难享天年的,古来如此。”
  你珍贵我这顽桀的生命,大大地甚于你自己的。那一回生日,你特地去寻玉送我,一龙一凤绕着净瓶(啊!会是观音的净瓶吗?)你说鬻玉的老者称这块玉的肌理具荷质,返家的途中经过南海路,你去植物园的荷花池,轻轻地轻轻地将这玉沁了又沁……你说:“生命恒有繁华落尽的感觉,只不过,不染淤泥!”
  病魔却与你弄斧耍戗,你的眼开始不自觉地泪,夜半常因拭泪而难以入眠,你谦称这是宿业使然。在你卜居的深山穷野,你宛若处子与生灭大化促膝而谈,抱病独居的信,不改涓涓细流的字迹:“有天半夜不能安睡,出至阳台。山间天象澄明,月光大片大片洒落一地。忽然间,我看见自己月下的影子,细细瘦瘦,怯怯地,触目竟十分眼熟,但那分明不是日光中的‘我’。我呆呆地忖忖想想,啊,是了——是童话时候的‘我’!我好感动地望着那片身影,然后牵他入梦,偶得一悟,心情愿如庄周,处于病与不病之间。”
  你第二度开刀,除去右颜面突变的肉瘤,我将一串琥珀念珠赠你,那是寺里一名师父突然脱下赠我的,我欢喜生命中“突然”的意象。你认真地戴在手腕,虚弱地在病榻上闭目。我又天真起来了,仿佛一名间谍,在你短兵相接的战场之前,先给你解药,你此后可以大胆地无惧地去迎喂毒的流箭。病后,你说:“我渐渐愿意把所有的悲沉、蒙昧、大痛、无明都化约到一种朴素的乐观上,我认为它是生命某种终极的境界。你知我知。”
  最珍贵而美丽的,应该是你赴港念比较文学之前的半年。你诗写得少了,专志狼吞文学批评的典籍,你戏谑这是一桩“反美”的工程,但要我千万注意,你并非不爱美。我说:“管你家的什么美不美,天天念原文书,把一个人念得豆芽菜似的,这种美简直王八蛋!”你每星期总要回长庾医院追踪病情,我们相约在中午,趁我歇班的时刻,你教我念书。常常在市嚣流矢的小咖啡店里,你取出一叠白纸、一支钢笔,在喝了一口微冷的红茶之后,开始以沙哑沉浊的声音,为我唤来“福寇”(Michel Foucault),我静静地抱膝听着,进入神思所能触摸的最壮阔与最阴柔的空间,你的话幽浮起来:“……如今,书写已和献祭发生关联,甚至和生命的献祭发生关联……”我幡然有悟:“等等,我下一本书的架构出来了,你要不要听!”知识的考掘通常转化为创作的考掘,我是锈刀,拿你当磨刀石。你不也说了吗,我的生命太千军万马,终究不会听你这座“紫微”。实而言之,你是一则遥远的和平,为了你,我必须不断地战争。
  有一回,茶冷言尽,你取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让我瞧:一名十岁男童倚在漫画书店的租台边,白白净净的怯生生的,眼睛里有一股神秘的招引与微燃的悲喜,静静地与世界相看。我惊叹起来:“多美啊!是你吗?”你欢喜地说:“是!”
  那一回,你送我回报社上班,沿着木棉击掌、槭实落墨的砖道,你微微地喟叹:“天!给我时间!”
  香港一年,你终因病发大量出血而辍学,从中正机场直奔林口长庾,医师已开了病危通知书。你却幽幽转醒,看着病床边来来往往的友好、同窗,或者,你还在等,当养育的父母双亡,亲生的父母待寻。你那时已不能进食,肉瘤塞住口舌,话也不能说了。你见我来,兀自挣身下床,从杂乱的行李中掏出一块精致的香皂,多少年前,我说过一日三浴更甚于心头欢喜,你在纸上写着:“多洗澡!”那一刹——那百千万亿年只可能有一回的一刹,我想狠狠地置你于死。半年来,我抗拒着再去看你,想给你七七四十九遍的经诵终于不能尽读,我压抑每一丝丝一缕缕一角角关于你的挂念。只有两回梦见,一次你以赤子的形象从半空掠过,我仰首不复寻踪;一次你款款而来,白白净净的面目,我大喜,问:“你好了?”你笑而不答,许久许久才说:“还没开始生病哪!”梦醒后,深深地痛恨自己,现世里的大欢大美被解构得还不够吗?连在可以作主的梦土,也要懦怯地缴械。我终究是个懦夫,不配英雄谈吐。
  那么,敬爱的兄弟,我们一起来回忆那一日午后,所有已死的神鬼都应该安静敷座,听我娓娓诉说。
  那一日,我借了轮椅,推你到医院大楼外的湖边,秋阳绵绵密密地散装,轮转空空,偶尔绞尽砖岸的莽草。我感觉到你的瘦骨宛若长河落日,我的浮思如大漠孤烟。当我们面湖静坐,即将忘却此生安在,突然,遥远的湖岸跃出一行白鹭,抟扶摇直上掠湖而去,不复可寻。湖水仍在,如沉船后,静静的海面,没有什么风,天边有云朵堆聚着。
  你在纸上问我:“几只?”
  我答:“十二只。”你平安地颔首。
  也许,不再有什么佶屈聱牙的经卷难得了你我。当你恒常以诗的悲哀征服生命的悲哀,我试图以小说的悬崖瓦解宿命的悬崖;当我无法安慰你,或你不再关怀我,请千万记住,在我们菲薄的流年,曾有十二只白鹭鸶飞过秋天的湖泊。
  犹似存在主义,
  或是老庄,
  或一杯下午茶,
  或两本借来的书。
  百般凌虐你,你都不生气,或,只生一小会儿气。好似在你那里存了一笔巨款,我尽情挥霍,总也用不光。有时失了分寸,你肃起一张沧桑后的脸,像一个蹇途者思索不可测的驿站,我就知道该道歉了,摸摸你深锁的额头说:“什法子,谁叫你欠我。不生气,生气还地付我利息。”
  常常在早餐约会,或入了夜的市集。热咖啡、双面煎荷包蛋、烘酥了土司,及三份早报。你总替我放糖、一圈白奶,还打了个不切实际的哈欠。我喜欢晨光、翻报、热咖啡的烟更甚于盘中物,你半哄半骗,说瘦了就丑,我说:“喂,就吃!”你果真叉起蛋片进攻而来,我从不吝惜给予最直接的礼赞:“今天表现不错,记小功一次!”
  早晨恒常令我欢心,仿佛摄取日出的力量,从睡眼沉静射入惊蛰的流动,有了奔驰的野性及征服的欲望。早晨对你却是苛责的,你雾着一张脸,听我意气风发地擎画每一桩工作,帮你整理当日的行程及争辩的重点,战役的成果未必留给我们,但我们联手打过漂亮的仗。
  入夜的城市更显得蠢蠢欲动,入夜的我通常是一只安静的软体动物,容易认错、善于仆役,不扎人的自尊。你活跃于墨色的时空,以锐利的精神带着我游走于市集。一碗卤肉石斑鱼汤、水煮虾也是令人难忘的饮食起居。我擅于剥虾、剔无刺的鱼肉,伺候你。你尽管放心地细数我的不对,定谳白日的蛮悍,我一向从善如流,乖乖向你忏悔。当市集悄悄撤退,夜也恹了,我打起一枚长长的呵欠,你说:“走吧!回家。”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归途。这城市无疑是我们巨构的室家,要各自走过冗长的通道,你回你的卧室,我有我的睡榻。
  那么,的确必须用更宽容的律法才能丈量你我的轨道。你不曾因为我而放弃熟悉的生命潮汐——不管是过往的情涛、现实的波澜,或即将逼近的浪潮;我也不必为你而修改既定的秩序——我有我不能割舍的人际、工作的程序,及关于未来的编排。当我们相约,其实是趁机将自已从曲曲折折的轨道释放出来,以大而无当的姿势携手、寻路。你四十过二的音色里仍留有不肯成熟的童话;(要不,你怎么老是叉橡皮筋偷袭我!)我二十又七的华容仍忘怀不去初为儿女的恣意;(挺喜欢捧你的大手,一支一支的啃你的指头!)你时而化童时而老迈,我时而为人时而原兽,我们生动的演出内心被禁锢的角色,以城市为舞台,行人当盲目的观众。那些令人疲惫的典章制度不容推翻总可以暂忘,你虽然抱怨半生颠踬无以转圜,我却不曾怂恿你——那些包袱早已变成心头肉,在我们分手后仍然继续由你背负的。如是,我期望每一次相聚透过理智的剖析与情感之疏浚,更助益你昂然驼行。我深知,情会淡爱会薄,但作为一个坦荡的人,通过情枷爱锁的鞭笞之后,所成全的道义,将是生命里最昂贵的碧血。因而,你可以原始地袒露,常常促膝一夜,谈你孑然成长的大江南北、谈论梦幻与现实互灭、谈你云烟过眼的诸多女人、谈你远去的妻与儿女……常常,我看到那一颗三十多年未落的噙泪。同样地,我得以在你身上复习久违的伦常,属于父执与兄长的渴望。过于阴柔的家境,促使必须不断训练自已雄壮,摹仿男系社会的权威;而我生命的基调,却是要命的抒情传统,三秋桂子十里芰荷的那种,遂拿你砌湖,我得以歌尽舞影,临水照镜(啊!我终究必须恋父情结)。实则如此,每一桩生命的垦拓,须要吮取各式情爱的果实,凡是亏空的滋味,人恒以内在的潜力去做异次元的再造。你在不知不觉中已被我修改,按着我心中形象发音;正如我愿意为你而俯身,将自己捏成宽口的罍,以盛住你酒后崩塌的块垒;任何一桩情缘,如果不能激励出另一种角色与规则,以弥补梦土与现实之间的断崖,终究不易被我珍爱。
  于是,我们很理智的辩论着婚姻。
  你说,不曾歇息的情涛,总难免落得一身萧索,过往的女人不是不爱,却发现愈爱得深愈陷泥淖;我说,这是剥夺,爱情之中藏有看不见的手。你说,如果我们结婚如何?我问,你视我为何?难道纷落的情锁不曾令你却步?你说,我在你心中不等同于女人,属于一种透明的中性——像白昼与黑夜,时而如男人清楚,时而如女性张皇,你能充分享受诉说,从最崔嵬的男峰吐露至最婉柔的女泽(你有时细心的像一名婢女),我欢愉你所陈述的,那表示,一个人对他(她)内在生命做多元创造的无限可能。而我开始叙述,关于多年来我们另辟蹊径,如今俨然一条轨道的情爱(请注意,放弃世俗轨道的通常要花更多心血为自己领航,且不再有回头的可能)。我们成就一种无名的名分,住在无法建筑的居室,我不要求你成为我的着属如同我厌烦成为任何人的局部,你不必放弃什么即能获得我的灌注,我亦有难言的顽固却能被你呵护,我们积极相聚也品尝不得不的舍离,遂把所能拥有的晨光化为分分秒秒的惊叹。如果爱情是最美的学习,我愿意作证,那是因为我们学到了布施胜于索取,自由胜于收藏,超越胜于厮守,生命道义胜于世俗的华居。想必你了解,婚姻只是情爱这海的一叶方舟,如果我们愿意乘桴浮于海,何必贪恋短暂的晴朗——要纵浪就纵浪到底吧!我已拍案下注,你敢不敢作庄?
  我们还要一座壳吗?让壳内众所皆知的游戏规则逐渐吞噬我们的章法,以我不靖的个性,难以避免对你层层剥夺;以你根深蒂固的男系角色,终究会逐步对我干涉。原宥我深沉的悲观,婚姻也有雄壮的大义,但不适合于我——我喜于实验,易于推翻,遂有不断地、不断地裂帛。
  我情愿把这城市当成无人的旷野,那一夜,我肥上大厦广场的花台,你一把攫住,将我驮在肩上,哼着歌儿,凛凛然走过两条街;被击溃之后如果有内伤,那内伤也带着目中无人的酣畅。有一日,深夜作别,我内心击打着滔滔逝水的悲切,不忍责你什么,只想一个人把漫漫长夜走完,你说起风了,脱下外衣披我,押我上车,在站牌旁频频向我挥手,然后孤独地走向你候车的街口,那一霎,我又剑拔弩张,想狠狠刺大化的心脏,遂在下一站下车,拼命地跑,越过城市将灭的灯色,汗水淋漓地回到你的背后,你多么单薄,掏烟、点火,长长地向夜空喷雾,像一名手无寸铁的人!我倏地蒙住你的眼睛,重重地咬你的耳朵:“不许动!”你回头,看我,错愕的神情转化成放纵的狂笑,我胜利了我说。
  在借来的时空,我们散坐于城市中最凌乱的蓬壁,抽莫明其妙的烟,喝冷言热语的酒,我将烟灰弹入你的鞋里,问:
  “唉,你也不说清楚,嫁给你有什么好处?”
  你脱鞋,将灰烬敲出,说:“一日三顿饭吃,两件花衣裳嘛,一把零用钱让你使。”
  我又把烟灰弹进去:“那我吃饱了做什么?”
  你捏着我的颈子:“这样么,你写书我读——再弹一次看看!”
  我又把烟灰弹进去。
  我随手抽了把单刀
  走了趟雪花掩月
  无声的月夜
  只有鸽子簌簌地飞起
  你怎么来了?
  明明将你锁在梦土上,经书日月、粉黛春秋,还允许你闲来写诗,你却飞越关岭,趁着行岁未晚,到我面前说:“半生飘泊,每一次都雨打归舟。”
  我只能说:“也好,坐坐!”
  关于你生命中的山盟与水逝,我都听说。在茶余饭后,你的身世竟令我思谋,什么样的人,才能与秋水换色,什么样的情,才能百炼钢化成绕指柔。我似乎看到年幼时的你,已然为自己想象海市蜃楼,你愿意成为执戟侍卫,为亘古仅存的一枚日,奉献你绚霞一般的初心。
  那么,请不要再怪罪生命之中总有不断的流星,就算大化借你朱砂御笔,你终究不会辜负悲沉的宿命,击倒的人宁愿刎颈,不屑偷生。这次见你,虽然你的眉目仍未能廓然朗清,倒也在一苇渡航之后,款款立命。你要日复日吐哺,不吐哺焉能归心。
  把我当成你回不去的原乡,把我的挂念悬成九月九的茱萸,还有今年春末大风大雨,这些都是你的。总有一日,我会打理包袱前去寻你。但你要答应,先将梦泽填为壑,再伐桂为柱,滚石奠基,并且不许回头望我,这样,我才能听到来世的第一声鸡啼。
  你走的时候,留下一把钥匙,说万一你月迷津渡,我可以去开你书中的小屋。我把指环赠给你,尽管流离散落,恒有一轮守护你的红日,等候于深夜的山头。
  你说:“还要去庙里烧香,像凡夫凡妇。”
  那日,我独自去碧山岩,为你拈香,却什么话都没说。
  这就是了,所有季节的流转永不能终止。三世一心的兴观群怨正在排练,我却有点冷,也许应该去寻松针,有朝一日,或许要为自已修改征服。
  四月的天空如果不肯裂帛,五月的袷衣如何起头?

参考资料:http://hi.baidu.com/remus/blog/item/c21adb88075f2e93a4c272a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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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推荐于2017-10-03

    《匆匆》


朱自清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谁?又藏在何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现在又到了那里呢?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地匆匆呢?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是——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匆罢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何曾留着像游丝样的痕迹呢?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


2.热爱生活


亨利·大卫·梭罗


不管你的生活有多卑微,面对它吧,把生活进行下去。不可逃脱,也不能报以恶意。生活还不及你坏呢。


你最富有的时候,它反而最贫瘠。人若爱找茬儿,天堂也能被他挑出毛病。哪怕贫穷,你也要热爱生活。快活,激动和光荣的时光甚至在济贫院里也享受得到。反射在那里窗上的落日光芒,和政在有钱人家窗上的阳光是一样的亮堂,门前的积雪也同样都是在早春融化。


在我的眼里,一个心态平和的人,他思想乐观,处事泰然,居住在济贫院里就像居住在皇宫里一样。在我看来,镇上的穷人们往往过着最独立自在的生活。他们一定足够伟大,不然岂能欣然接受。大多数的人以为自己不依靠城镇来养活,认为自己超凡脱俗,但情况往往更是,他们利用不正当的手段作为萌生之计,这些让他们更加名声狼藉。向圣人那样,对待贫穷就像对待园子里的草木,耕耘它吧!不要自找麻烦地去寻求新事物,新朋友或者是新衣服。去找旧的,回归旧有之物。万物并没有改变,变的是我们。衣帽可以卖掉,但思想应该保留。


3.婚姻


纪伯伦


你们既生而为偶,就当永不分离。 当死神之翼驱散你们的生命时,你们也应在一起。 即使在上帝的记忆中,你们也将始终相守。 但是请你们在彼此的世界中保留一些空间, 好让空中的风在你们之间舞蹈。 彼此相爱, 但不要让爱成为束缚, 让爱成为奔流于你们灵魂海岸间的大海。 注满彼此的杯盏,但不要只从一只杯中啜饮; 要将自己的面包赠予对方,但是不要享用同一块; 两人一起欢歌曼舞,同享欢愉,但仍要各自保持自我。 就像琴上的弦虽为同一种旋律而振动,但琴与弦也是彼此分开的。 奉献你们的心, 但并不是要你们紧握对方的心不放, 因为只有生命的手才能握紧你们的心。 应该站在一起,但不要靠得太近, 因为廊柱分立,才能撑得起庙宇, 橡树和柏树也不能在彼此的阴影下生长。

第2个回答  2020-07-05
犹记那年初相见,相知情无限,相许永不变。
--题记
回忆是一种美,能在最需要的时刻绽放出最璀璨的光辉。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便在时光滚轮下不断夷平。还有多少人,能坚持在这条路上久久徘徊,不舍离去?
一路的幸福太多,多的让人像小学课本上学过的那只掰玉米的小猴,不断被沿途的风光迷乱双眼,却没有时间回头看那些走过的路。我们都还好,只是各自的身边再也出现不了那些曾经熟悉的影子。当年的我们,幸福的缺氧。现在残留的,却是那异样的缺氧般的幸福:岁月蹉跎,叶不舍枝含泪落。我们很幸福,因为即使在那年分离,远各一边时也懵懵懂懂,为彼此脑海中的幸福互相鼓励,却忘了那些幸福早换了一批人。人生真的是一辆火车,只是当我尚未察觉时你已悄声离去。
今朝花开色不同,明日花开谁与共。花期未果,人已不在。哪怕绽放,却徒留一股余情未了的怅惘,伴那一江春水悠然东去,不复回眸。虽然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可当那曾经的花树再开新朵,旧年记忆依然汹涌而来。那是明白,原来感情可以再时间的长流中蔓延的如此深远。所以月光依然,灯火依然的今夜我穿越于人海去寻找故人踪迹,却寻觅不得半点身影。
夜起无奈,半身衣襟泪痕湿,昔年美好的点点滴滴,在今刻化为一滴闪光的泪,晶莹剔透,却划落眼眸一角,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旧时天气旧时衣,胸中泪共阶前雨。相遇太短,回忆却是绵长不尽,随这半城烟雪,洋洒心头之间。尤记那年一本宋词,一笺信纸,伴着少年兀皱的眉头,便成我心中最深的回忆。颓自说愁,欲语还羞,却被你们奉若至宝。而今那本诗集早已不见,却像模像样的变成了你们的笑靥,不断在眼前浮隐浮现。恍若那年,四张两两拼凑的沙木桌,刻满了四人洋溢满明媚的青春。
而今,悲伤着自己的故事,看镜中稍变得容颜,循着时光在我的脸颊行走留下无数细微的痕迹,才晃觉遗失了无数流年。镜子最为真实,所以无论是青春少年,还是白首衰颜,都毫不掩藏。天涯倦客船舱里尽是不可留守的岁末苍茫,在烟波浩渺的时光里荡涤着岁月的难过。一个人追忆年华,太过寂寥。于是我琢磨诗词,琢磨文章,琢磨周遭事物的同悲同喜。回忆里数之不尽的明媚,却在铺满脑海的那一刹那满是悲伤。我无人可诉,也不知如何描述。有些感觉,在缓缓流淌过心上的瞬间,就再也无法忘却了:虽然不在,毕竟来过。有些遗憾挥挥衣袖就随风飘散,有些遗憾却值得一生去缅怀。许一世荒颜,留半生孤单。
无法去细细描叙那些年做过的事情,有过的情怀。我只能让文字描绘出此刻的感觉,去悼念那些年逝去的青春。往事回转,匆匆一瞥,似水流年、再多幸福过往,不过当年年少。
田间巷陌谢阳美,柳莺飞,戏不归。昨日夕照谁不醉?堤桥芳草,行云浩渺,徒恨漏沙少。而今楼宇皆不在,碧水青天为谁改。试问流年经几许?一抹堤桥,两行泪了,佳人尤自笑……
时光,若散落水面的素笺,承载着零落的花瓣,幽幽飘过,然后沉落,沉落成满心的黯然。又到中秋了,这个季节,入迷的是菊花,黄酒,圆月,或许,还有对某人的思恋……
可又怎样?雨送黄昏,花自飘零,匆匆的回眸,只剩下了为赋新词的借口。可惜,我不是蚕,吐不了缠绵的丝,结不成相思的茧。那些在雨中的茕茕孑立,那些在风里的顾影自怜,都成了回忆里的蒲公英,流浪天涯,可以飞得很远,却难接近那抹红袖。唯留空里的流霜,捣衣砧上的黯然。
【一】墨·弦
想说,对你,只是淡淡的喜欢。
喜欢,你执笔的姿态。若林间的风,宁静优雅,淡泊自然。最后,将满腹的心事,在素雅的宣纸上,用墨,化为天街的小雨,莲开的江南。你说,墨是有生命的。可惜,若将淡墨,凝成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却永远等不到花开的时间。
或许,喜欢艺术的,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敏感。所以,你喜欢把自己变为画里墨蝶,围着那将落却永远未落的枯叶打转。枯叶不坠,蝴蝶也逃离不了。寻不到,那淡淡的花香,那如洗的蓝天。
因此,我想,画里的生命是不自由的。
可能,正因为不自由,这些生命,才能成为永恒,定格在某个瞬间。
其实,这些都是我臆想的。因为,我不懂你,正如,我不懂,那弹奏哀伤的,会是那黑黑白白的琴键。
我知道,任何一种曲调,都能凑成一曲凄凉哀婉。这些是与我无关的,无论是贝多芬,还是肖邦,将月光化为怎样的满地苍凉,又或温馨淡然,这些散落指尖的感伤,是无法复制的。所以,我更喜欢月光下的凤尾琴,唯有那细细的弦,才能奏出瑶瑟的幽怨。那充满中国古典诗意的优雅,是钢琴远不及的吧。要不也不会有这首充满俏皮的诗词:“若言弦上有琴音,弦在琴上何不闻。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那袅袅的琴音,除了指上可闻,还能,指上可见。
因为,在《玉妃引》、《湘妃怨》、《阳春白雪》、《汉宫秋月》这些古琴曲里,那些轻微澹远,温柔敦厚,淡而会心的意境,你总会捕捉到某些催人泪下的片段,溶进墨里,溶进笔端。闻弦而知雅意,能有几人呢?
可能,知音,一人已经够了。谁会在意你那些不知所谓的忧伤,那些心如刀割的流年。
【二】流·年
海边的沙,集了那么那么多,堆积它的,除了那已逝的时间,只留下一层一层的伤感。
流年怎样呢?或许,像一曲《红豆》,在雪花绽放的季节,才知道相拥的温暖;又或是一曲《遇见》,是忘了对白的瞬间邂逅。流年,没这么浪漫的。如果有,也只能是会有天使替我爱你的深深遗憾吧。80后,总是孤独的。听着那些忧郁的情歌,总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代入,都不喜欢做快乐的主角。朋友说我不像80后,因为,总爱没心没肺的笑着。是啊,我总是笑着,虽然,看着那些微笑的情侣从身边走过,有着淡淡的失落。这样看着,静静的,然后就知道了构成流年的元素,除了伤感,就是失落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别人的故事吧。所以,看见美的风景,我总习惯说,别人的。
你,也会是某某的。虽然,在某个十字路口,我流着泪对你傻笑过。别难过,我知道,他会对你好好的,天凉时,他会轻轻的问你,冷么?晚了没睡,他会给你轻声的问候。我想,比起我的木讷,他会让你安心很多。
别难过,如果,感情,随流年淡了。请记得那个总爱对你嘘寒问暖的他,忘掉,那个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我。
有些人,走着走着,是会散的,如果散了,请记得曾经同行,曾经走过。
很多话,不是说说而已。或许,你知道,虽然五音不全,但我总爱唱着你喜欢的歌。
很多话,想对你说,最后憋成几个字: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生活。
还想说,我还只是孩子,你画不出我的单纯,你看不见我的落寞。
流年,我只会静静的爱着,静静的看着,静静的想着,那些默默的感动,那些温馨的画面,静静的……
【三】花·落
花,落,总代表终结。
墨染琴韵,淡写流年,可能好过默然相爱,寂静喜欢。
愿你在节日里,无忧虑的微笑,以及凉夜倦怠入睡后的安宁。
我知道,执着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执着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执着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
但却依然执着,那些沉淀在画面里的情深缘浅,少有人明白的。
墨染琴韵,淡写流年。
可以的话,请给我一朵花落的时间。
相思莫道红尘染,一帘幽梦清愁满
文:原心
【一瓣心香,桃花红了谁】
夜,忘记了记得,我裹着疲惫,裹着你的遗忘躲进清幽的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留下的那一朵清莲,转动着所有经轮,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你的微笑能关闭我浮华的心门。
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也许,五百年前的回眸站立在匍匐的山路,不为轮回,只为途中能与你相见;我双手闭目在佛前,不为山盟海誓,只为今生能触摸你的指尖;一世艰难跋涉,我走遍繁华,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我羽化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五百年前我是你莲上的一滴清露,结着前世的清香。
高原的寂静与寒凉纷飞了松叶,夜独自着树寂寞的心情,冷冷着风,漆黑中写下的悲哀的美,有谁能体会?凝望的目光站立着太多的诉说,也许是疲惫太久,足迹总显得很浮躁,怎么也看不到,怎么也听不到你在黑色的苍鹰里绕过我为你长出的嫩枝;漂浮的太多站在风中,看着自己燃成灰烬,哗哗作响;
是谁?在转动的经筒里撰改了你的心灵,至我不理;
散了吧,你在我文字里的等待;
炊烟浓了来临的傍晚的催促,灯火阑珊的等待,叶子黄了谁的身影。
月儿落下了晚风悸痛的胸膛,细雨涨了我苦苦的回望;
是谁往返在灯红酒绿,为你拉开一帘幽梦,半梦半醒共愁眠?
浅行垄上,浅掬红尘,无约的期盼固守了谁的牵挂?高原,那寂静的夜里的刻骨铭心
依然深藏在你华裳的褶皱里;
一捧记忆的水,菊花台里若隐若现繁华落尽后的一抹离殇;往事,静静的感受烟花散尽后的夕颜,默默绽放,暖一袖水墨,流年碎影你百转千回之后,一份静美落在了梦里那臂膀里微笑的香肩
曾醉迷,伴伊?谁还在一番风雨飘摇?我的私念……微晓,看那霞光万道。
昨夜的星辰,乱了谁的心梢?醉了谁的水袖轻舞?千杯也尽,天涯咫尺秋水伊人的美,广袖风开思念,缱绻千年。
一瓣心香,桃花红了谁。一笑回眸,尘缘醉了谁。斟一杯青稞酒,将你的微笑与温柔喝尽,胀满离别的目光;
一句珍重,你天涯送了“谁”?
车轮扎过我的流连与失落,紧裹着你野性的碧蓝,回首白云深处你依然深情的凝望;
心,留在了一点灵犀里
也许,激情空虚千年疲惫再也无法支撑
湮灭了那片高山流水的梦想
【一帘幽梦,凭栏念了谁】
彼岸花开,一地相思,两处闲愁;彼岸幽香,看烟雨楼台多少旧梦?在水一方,我着一身荷塘月色,荡一叶轻舟,划过汉月清沟,穿过唐风宋韵,寻你在烟波浩渺的幽蓝里!只想,为你淡水嫣然,抹去一生的尘埃;只想,为你暗香浮动,拂去你眉间的清愁;如果你是一副清新素雅的水墨,我愿是那高山流水,在墨香中挺拔奔腾;如果你是一首青花瓷,我愿是你那瓷釉上的一朵青花,在你的心弦上曼妙起舞。
相思皱裂了梧桐树旁的目光,沉默着,走过花开花谢的季节;既然无缘,为何想见;既不愿相牵,为何展颜;茫茫垄上,哀伤淡淡,幽幽独白,滑落残香,你看,是谁,在红楼宝黛中,爱恨离愁中挥笔勾墨,演绎前世的浇灌今生我用一世的泪水相还;又是谁缠绵在悠忧红尘,山无棱天地合的绝唱;
相知相望难相守,人在天涯转头空;看春花满天,看季节流转,却掩不住斑驳的心窗。燃尽风华,谁作了相思?抚了一地秋霜。彷徨的灯火阑珊,憔悴支离,行千山,涉万水,铅华洗尽泪两行;剪开轮回,我愿化作清风明月,化作你的月为琴,风为曲,在你的素笺上浅唱低吟,奏一段锦瑟悠悠;
如果可以,我愿寂寞着尘埃,为你留下最后的清香,如果能和你相牵,我愿坎坷辗转离年,手捧着鲜花微笑着你破茧成蝶;如果回忆,可以让现实在诺言和曾经的决心里变得渺小,不堪一击,我愿执着的去等,不问结局如何。
阳光的释然,丝丝缕缕着湖畔的思念,撷一瓣心香穿过你幽香的拂尘,结满前世你用泪水的浇灌;
陌路红尘,我应缘而来,却无分而终,抽身,却已是心痕累累;尘世之内,你欢笑而去,我确满纸荒浮烟;
也许,今生,我只能是一朵远远相望的浮云,在你的背影里透过一生的暗香,却不敢触摸那一抹温柔,却不敢触摸烟雨人生的那一抹幽兰挂在咫尺的天际,任你娇艳一生的芬芳在我眼前摇尘而去;翻开相遇是一种缘分,却不知章章写满忧伤的情结,
也许是的,远方,一个极其黯然的词语。是我今生永远无力抵达的地方……
如果,真有来生,我宁愿做一株小草,不慕世间繁华,不伤花开花落,不哀伤感离愁;行走尘的边缘,放纵潜藏在黑夜的销魂里,热血急促着呼吸暖开零落的记忆,绽放着一朵温柔的花,穿梭在文字的孤影间,无限的拉长了黑夜的时光。当曾经的美好被划伤,是谁在低宛着清笺,掀起了叹息的文字。
一帘幽梦,凭栏念了谁?看着日子长成一棵老树,沏在一杯清茶里,孤影着来生的期盼。
第3个回答  2009-02-11
时间

在人类社会,在自然界,在整个地球,在浩瀚的宇宙,有一奇妙东西贯穿其间。

它无影无踪,无声无息,无处不在,又与一切相关。

它在老人饱经苍桑的皱纹和姑娘甜润的脸颊上;它在万里长城的烽火台与凌空而飞的飞机上。

它到底是什么呢?

它就是——时间。

时间是最长的。它的总体无始无终。是系崩溃成星云,地球出现了江河,大地萌发了生命,原始森林里走出了人类,时间依然年轻。

就时间的过去而言,不知流逝了多少。就时间的将来而论,它永无止境。

时间又是最短的。此时此刻,我们刚说几句话,一分钟就消失了。吸一口气,又花了两秒钟。

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

时间也是最公正无私的,它对整个人类亲如儿女。无论是谁,每天都有二十四小时,它不为人们的喜爱而延长,也不为你的厌倦而缩短。

晴朗的天空,漂浮着午后淡淡的云,独自走在尽是落叶的小道。风吹来,打了个寒颤,把衣服裹紧了一下,在阳光下我居然感到寒冷。突然很想念夏天的味道,因为我曾惬意的走过这里。

也是独自的走过。

记得,绿柳浮动,阳光通过叶子的空缺,在小道上跃动。我心情开朗,独自的走过。

时间,粗心的人总看不见它的潜行和漂移。我亦未觉。

而寒冷却将我从昏噩中喊醒。我有些不情愿。而不情愿却始终是一种情绪,它代表不了事实和本质。

同样的路,同样的走过,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为什么?我想。。。

我想:那是时间的不同。

却不单纯是走过这条路不同时间的本身。

而是,我曾走过,今天再次走过,这之间的时间。

在这些时间,岁月历练我们一直想单纯的心。年轮篆刻我们不曾察觉的邹纹。爱情波动我们如镜的境地。

我们曾轻狂,我们伤怀。。。。

我们曾真挚,也曾把自己欺骗,给自己讲述欺骗自己的理由。。。。。

总之。。。时间还是时间,我们却不再是我们。

时间可以改变我们,我们却改变不了时间,一切似乎是注定的。挣扎似乎,很苍白。很无力。

所以不同的时间,走过,相同的地方,总有不同的感悟。

而这,是时间赐予我们的。

时间,让人生,也让人死。更何况感悟,伤怀,那不消说。

曾想,这怪时间吗?

时间能掌控这么多。有些茫然和恐惧。

却又在转瞬间明白。

我们只是甘愿做时间的奴隶。时间只是抓住了我们的弱点而已。

所有生的希望,死的弥留。爱的拥有和失去。。。。都因为欲望而产生。

那是人只想得到,不想失去的欲望和本性。自己给自己戴上枷锁,自己给自己锁扣了烦恼。

怨谁呢?只有自己。

淡泊、宁静,忘记,把自己的生日忘掉,不想今昔何年,让该去的去,真实的活。我这样想着。继续走,突然又觉得仿佛回到了夏天。那些看不见的绿似乎在眼前涌动,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

参考资料: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82969514.html

第4个回答  2019-04-12
  吹动了月光,夜初上浓妆。看红尘管何年,发成霜。我有我的痴狂,废墟成天堂,曾几度过往,不怕山远水长。是谁把往事思量,笑时泪半行,轻看人间风浪……——前言
  都说人的左手倒影,右手年华,细细审视掌心错乱的纹,我无法分辨得出哪一条是你我的宿命。传说中神的左手主破坏,右手主创造,神一念间对人类情爱恩怨了如指掌。我夜夜望眼欲穿却牵不到你……
  爱上你,是在一杯淡茶中添数枚莲心,至水沸时一饮而下,任凭浓厚的苦味肆意弥漫,烫到心痛苦到心酸,也要一个人无声的接受下所有的痛楚。
  爱上你,是在一捧桂花中酿半碗清酒,在冷月下独立单斟,放尤彷徨的醉意一涌而上,醉也茫茫醒也茫茫,只有清冷的月光伴随着一个落寞的身影。
  一直以来,生命是一个不变的话题。在时间的容器里,我们和树一样,盛开,收敛,收拾起一地落叶,然后打包,把自己寄还给开地。声色光影,交互错杂,在潮起潮落中,一次又一次地轮回着,我们叫它人生。等生命走过暮秋,穿过开得妖娆的彼岸花海,望着三生石上自己行过的点滴,喝下手中的孟婆汤,走过奈何桥,便走进了又一场的轮回中。纵然有些花还没开就谢了,纵然有些事还没雇就淡了,纵然曾经的梦已无法圆满。一切都还是留在了彼岸,同曼珠沙华一起开得烂漫。信念与希望仍在,梦,来世会圆。。。
  有人说人生就像曼珠沙华。
  听说,它很美,花开时如火如茶。听说,它是黄泉路上的唯一风景,开得娇艳而悲伤。它,曼珠沙华,是刺眼的血红色。它是毒,亦是药,是接近安息途中的最后一场盛宴。叶存时,花末放;花开时,叶已逝。如此凄凉。人们说,它开在遗忘生前的彼岸。却不知,它从末忘过,只是一世又一世被错开,然后一世又一世在等待。这一切,是宿命,还是轮回?
  来来往往的人群,来来往往的生命穿行于其中,我们渺小到仅是沧海一粟。我们无法止住时光前行的脚步,只能默默地,走完仿佛早已注定的应走的路。仿若绚烂的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中相错,生生不见,注定孤独,注定悲伤。
  其实人生就像曼珠沙华,于彼岸,心于此,只见花,不见叶。当繁华褪尽,烈火成冰,我们始能平静,看残阳月华……
  自己认为这篇不错,,但如果你想要看爱情的诗集的话,去书店找找席慕容的诗吧,相信会让你有所感悟的
打字不易,如满意,望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