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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所述

  我在三灵寺出生,在这长大,居然都不知道这件事,三灵寺居然还有一处没有围墙隔绝的地方。趁着天还没黑,就决定先不回家,直接去山后面一探究竟。
  不过小轩太小,这个事还是不要让他参与了,于是把小轩送到我家,我和岳达再出来。到家了,我妈已经在厨房忙活了,看见是岳达和小轩,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面无表情。就在我和岳达要走的时候,小轩还站在门边很委屈地说:“哥哥要去玩么?都不带小轩……”我还准备蹲下来安慰安慰他,结果岳达总能那么言简意赅地丢了“去坟山”三个字,小轩就果断地关上了门。
  本来是准备沿着山脚走到山后看看就回来的,但和岳达在一起,在山脚下就你追我赶起来,追着追着就发现我们已经窜到了山上。这山也怪,总是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着我们继续走下去。比如土壤里时常钻出绊脚的石块,这是遗留的墓碑;比如看见了森林,就想要进去探奇;比如穿过了森林,我就说“不如去看看那座寺吧”。
  于是就到了山顶,看见一座黑漆漆的古寺。
  这座古怪嶙峋的寺庙,就像一只纹丝不动、等待猎物靠近的鳄龟。致死的危险都潜藏在丑陋的埋伏里,周边飘荡着苍凉的妖气。
  可这样让人胆怯的妖气,又紧紧拽住你的衣领,你会朝它靠近。
  “我想进去看看。”我故弄玄虚地说,“听说里面,有一个神灵……”
  “好,我在这等你!”
  “一起进去!”
  他咽了咽口水,紧闭着嘴点了点头。
  我朝古寺走近,走到寺门前,已经可以闻到木门散发出古老和腐朽的潮气,让心越加寒冷。
  我瞟了眼岳达,“你推。”
  我猜他准备说“为什么我推”,不过他把话咽下去了,装着很勇敢地推开了大门。
  嘎--吱--虽然只是门发出的声音,但我已经退到很远的地方了。岳达也想退,但他是要面子的人,就算从门里飞出一个鬼,他也会死撑着说“你好”,然后握手,然后晕倒,可哪怕晕倒他也会保持面部微笑。
  “里面有什么?”
  “树。”他转过头,“一棵树啊。”说完走了进去。
  我跟上去,也走进昏暗里。
  咔吱--迈进去的第一步,脚底就发出这样的声音。满院都是没人打扫、年复一年堆积起来的枯叶,踩上去会发出碎裂的声音,像是一场场微小的毁灭。而且有的地方落叶很厚,踏进去就像是在下陷。
  咔吱--咔吱--就这样走着。我看见院子中央屹立着那棵巨大的枫树,弯曲的树干老态龙钟、扭曲向上,大风吹过,一树的叶片哗啦啦直响,接着无数叶片坠落。
  噼里啪啦地坠落,这样大的量,像是要把里面的人活活埋葬。
  “还没到落叶的时候啊……”
  “这个树真是老糊涂啦!”
  我们跑出古寺,边笑边拍着落在头上、肩上、衣领里的落叶。
  轰--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这样一种声音。
  轰--轰--
  声音时轻时重。“你听见没?”我抓住岳达的胳膊。这声音让我很不安,尤其是在这空洞的山顶,我不知道声音是从何而来。
  他也仔细地听着。
  “轰轰的声音,你听见没?”
  他把手捂在耳朵后,听了会,说:“风的声音?”
  “不是,你没听见吗?轰,轰,这样的声音。”我环顾阴冷的四周,“好像是水声。”
  这恐怖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膨胀,越来越大,我的心越加惶恐不安,像是它会突然从某个方向咆哮而来,将我淹没。
  轰--轰--轰--
  “我晓得了。”岳达走到山顶的边缘,指着后山下,“就是那儿。”
  我走过去,望向山下,竟然是一条江,也才发现,这里没有围墙,是整个三灵寺唯一没有围墙的地方,因为已经有这条江是天然的屏障。
  后来我才知道,这条江,就是灵江。

  进了三灵寺,碰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华卓儿。当时他和几个男孩一起嘻嘻哈哈,看见我和岳达进来,就都不笑了,贼眉鼠眼地盯着我们朝他们走近,就像一群饥饿的犬科动物。
  华卓儿真的很丑,歪嘴巴,长得不堪一击,看得我是欲言又止……而且还穿着V型领的酱红色T恤,刚好露出锁骨上那块又大又丑陋的疤。
  我对岳达说:“你还记得他吗?”
  岳达看过去,可能看见了他的那道疤,“嗯。”
  他当然应该记得,华卓儿更应该记得,当时岳达经常和其他“围墙外面的”男孩偷偷溜进三灵寺玩,因为这里面对于“围墙外面的”孩子来说很新鲜。因此也就不可避免地发生过很多次三灵寺的男孩和“围墙外面的”男孩之间的冲突。
  可三灵寺的男孩和“围墙外面的”男孩比,显得太温顺纯良,因此三灵寺的男孩总是斗不赢“围墙外面的”,后来渐渐演变成不敢斗。
  也就是在那时,我认识了岳达,因为三灵寺的男孩从来不和我玩,没办法,孤单的我只能饥不择食……逮一个算一个,在三灵寺里碰见“围墙外面的”,就跟着他们到处跑。因此我也是唯一一个不排斥他们的三灵寺人。
  当时小轩还不知道是漂浮在哪里的种子。
  直到那天,我和岳达他们在三灵寺里面玩炮,华卓儿他们又来多管闲事,到最后打了起来。我站在中间,又不知道偏向哪一边,当华卓儿和四五个男孩一起把岳达按倒在地上的时候,岳达朝我喊:“给我炮!”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愣愣的我看着岳达头上滑下来的血,就把一根极其长的花炮丢了过去……
  “砰”的一声,我听见男孩们的尖叫,到处都是呛人的白色硝烟,我咳嗽着,看见华卓儿跪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锁骨撕心裂肺地惨叫。
  就这样给他留下了一道褪不去的烙印。
  “看他们那个鬼样子。”我非常不屑地直视他们。
  “他们有没有再欺负过你?”岳达问。
  “他们敢!?”
  我们渐渐离他们近了,小轩也能感觉到这帮男孩目光里流露出的仇恨,从我的左手边躲到我和岳达中间。
  岳达更是不屑,抬着头像头骄傲的野兽,从他们面前走过。
  “岳达,你们以前是怎么进三灵寺的?”我好奇地问他,“那时候大门有人守,可这么高的围墙,当时你们怎么翻啊?”
  “没有翻围墙啊。”
  我一愣,“不翻围墙你们怎么进来?”
  “你不晓得吗?”
  “什么?”
  “三灵寺有个地方没有围墙。”
  “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这座山的后面。”岳达指着我们前方那座荒山。此时阴沉的天色,让这座山看上去更显神密。
  “妈妈,我知道灵江在哪了!”
  我妈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你去后山了?”
  “没有,我们去爬山了……”
  我妈正准备发火,这时岳达也跟着走过来,很温顺地叫了声“阿姨”。
  “妈,其实最要感谢的人就是岳达。”我望向岳达,赶紧说,“没有他,我现在肯定有自闭症。”
  我妈的怒火被我们一浇一浇就浇灭了。她愣愣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同样愣了的岳达,没有任何言语可以表达,只能很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身回厨房做饭。
  “看吧,她只会越来越喜欢你。”
  岳达没有说什么,他不好意思说什么,但也无法隐藏心里的扬扬得意。因此,吃饭的时候,他尽一切所能对我妈大献殷勤,又表现得非常自然。
  他挺直背,端端正正地坐着,微微低下头,筷子夹一点饭,优雅地送进嘴里,而且细嚼慢咽。他平时哪是这个样子,平时吃饭跟个土匪似的一条腿踏在凳子上,拿着碗,呼噜呼噜往嘴巴里扒拉,吃完了直接横躺在饭桌上睡觉都无所畏惧。
  现在他变聪明了,非常优雅,好像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我妈吃完,他还主动夺过我妈的碗去给她盛饭。
  “这孩子能干哪。”我妈朝他笑。
  他居然脸红了!盛完饭过来,他还双手捧着给我妈。我把筷子抵在嘴边,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真讨人喜欢呢……”
  谁知道这个饭桌深似海,还藏着一个更讨人喜欢的--“妈妈,我要那个!”小轩指着一盘菜,极其自然地对我妈说。
  我和岳达当时都愣了!然后看着我妈充满母爱地夺过小轩的碗,给他夹了好多菜,再双手捧着放在小轩桌前。
  小轩抱着碗,抓起筷子就像个小狗崽子吧唧吧唧地吃起来。
  我妈还关切地问:“好吃么?”
  小轩:“好七(吃)!”
  这么个活宝,我妈怎么会不喜欢?就在吃完饭、岳达要回家的时候,我妈还在洗碗,小轩跑到厨房,像个小媳妇似的抱着厨房门,很难过地说:“妈妈,我要走了……”
  他用的是“这一别就是永远”的表情和语气,我妈居然说:“不哭不哭,明天还来阿姨家吃饭好吧!阿姨最喜欢小轩了。”边说边给他擦眼泪。
  不能给小孩擦眼泪,他会越哭越凶,尤其是特别依赖妈妈的孩子。因此小轩在被岳达强行拖走的时候,垂死挣扎,就像骨肉分离般哭天喊地不肯走。
  “岳达--”我又打开门,朝正在下楼的他喊。
  他牢牢抱着哭到虚脱的小轩,抬头看我。
  “我送你吧。”
  我妈闻声赶紧从厨房跑出来,“你别去啦!”
  我转过头问她:“那你要岳达他们怎么回去。”
  “那你一个人怎么回来?”她这么问。
  “拿个手电给我。放心啦,我马上就回来。”
  “别去了。”我妈走过来拽住我,“这么晚了就别出去了。”
  “那岳达--”
  我话还没说完,我妈就代我拉上了门。
  “你别那么自私好不好?!岳达再怎么说也是客,送他是理所当然的!”
  我妈两手在围裙上擦着,说:“外面黑灯瞎火的,你等下怎么回来?”
  “我一个男孩子有什么好怕的?”
  我妈突然语塞。
  “我担心三灵寺的那些男孩会缠着岳达,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了,岳达还带着小轩,更……”
  “你去能帮到他么?你一个人。”
  “当然了,三灵寺那些男孩看见我就和看见瘟神一样,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怕我什么,我有这种威力……”
  我妈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灵江,你过来。”她拉着我往沙发上坐,“你好好跟妈妈说,三灵寺的男孩为什么不和你玩?”
  “我怎么知道!问他们,他们都不说。后来我和岳达他们走得近了,他们更是不理我了,好像我就是三灵寺的叛徒。”
  “他们除了说你是‘三灵’,还说过你什么?”
  “我不记得了。”
  妈妈沉思了一刻,说:“你要问清楚他们。”
  “我问过很多次了,他们不理我!有一次我和一个小孩离得很近,我问他,他说他妈妈不让他和我玩啊。人家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话说?”
  “真的?”我妈抬头茫然地看了我一眼。
  就是我妈这样一个眼神,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我并没有可怕之处,三灵寺的男孩也没有错,而是那些大人的教唆。“妈,会不会真是他们的爸妈不让他们和我玩?”
  我妈愣了一下。
  “可他们的爸妈为什么要这样……”
  她站起来,手越加不自在地擦着围裙,往厨房里去。
  这一天,我第一次闻到地底那团混沌迷雾的气味,像是冰冻深海的水腥。它们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向地面渗透。
  呲--呲--从此,我的人间渐渐沾染凄凉的阴冷,挥散不去的湿气,开始钻进我的身体。
  我读的初中--镇西中学,是个名存实亡的军校。这么说是因为,它以前确实是所军校,但后来渐渐演变成轻微军事化的学校,到了我这一批新生,除了每学期开学和中途一段时间要军训、校服是军绿色军装外,就没有什么和“军”沾边的地方了。
  因此我特别羡慕岳达。
  岳达自从在雨坛本地的小学毕业后,走了点关系,分到了镇北中学。没有军训,校服也不是军装。
  有钱就是好,虽然岳达的爸妈只顾着赚钱,但到了这种时候,它的好处就显露出来了。比如他上小学时,班主任的丈夫是他爸生意上的熟人,所以他不停地逃学依然不停得三好学生。
  这个班主任还要他当班干部,他不当,班主任为了人情逼着他当了个组长。所以每次我想到这件事,脑海中总会出现他的班主任掐着他的脖子,手持一杯硫酸在他耳边无比温柔地说“你他妈给我当”这样的画面。
  做学生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他说当组长唯一的好处就是每天收组员的作业,自己可以抄。我只是觉得这个班主任真是用心良苦……不过岳达家的势力确实很巩固,就算是他的班主任掐着他的脖子说“你他妈给我当班主任”,我也不会太惊讶。
  其实,我也有过这样的待遇……
  我爷爷以前是三灵寺子弟小学的书记,我入学的第一天就是他领我去的,当时,班主任看见我都要弯腰弓背。
  不过就在我入学的第二天,他退休了……我眼睁睁地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咻”的一声挺直了腰杆做人。
  我穿着军装,用能把肠子挤出来的力度系好皮带,这个是我们面前这个阴阳怪气的教官教的。他就像个变态杀人狂不带任何表情,背着手,沉默地在我们面前不停地来回走。
  站在第一排最左边的女生,不知想起了什么开心事,突然一个人笑了起来。教官用他警犬般敏锐的小眼睛望向她,她强忍住,浑身抖动。教官走过去,把他那张油黑发亮的脸和那位女生面对面地贴着,他们两人的脸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厘米,鼻尖差不多是挨在一起的。
  “太变态了……”
  学生中冒出这样的细语。教官和女生大眼对小眼纹丝不动,那个女生本来欢乐的心情迅速充满了忧虑,默默地流下了两行眼泪。
  教官回到我们面前,“叫你们不要笑,你们要笑,叫你们不要笑!”
  除了不许笑,还不许东张西望,眼睛瞟一下都不行。第一排最右边的女生最喜欢东看看西看看,因为站在这很无聊,总是不由自主地望向热闹的地方……
  在她发现教官朝她走过来时,她迅速站好了。教官又把脸贴上去,纹丝不动。
  这个女生坚持得很好,和磐石一般不为所动。
  教官突然望向天空,“看,飞机!”
  女孩出于本能顺着他的手看上去--
  “叫你们不要看,你们要看!叫你们不要看……”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就像匹马快要站着睡着了,而且我们学校的军训总是要好长时间,等邻校的镇北中学都放学了,我们还在训。
  这时,总可以在树荫下的土墙上发现岳达的身影,他拎着书包爬上土墙,就开始欣赏我们军训。有时从方队里认出我,就故意摆出埃及艳后慵懒的卧姿,用手轻轻扇风表示他有多凉快。
  从他一个人来参观到组了个团来围观,和他们班的男生一起爬上土墙,用一种幸灾乐祸的闲逸刺激我们这群暴晒下的农作物。
  有一天,他还带着小轩爬上土墙。
  “你的灵江哥哥在那儿。”岳达指着一个方队,“能找出来吗?”
  “灵江哥哥在动!”
  “嗯?”岳达望过去,看见我正摇晃不稳,像是中暑了。
  “灵江哥哥倒下了!”小轩欢快地拍着手。
  其实此时的我,只是装晕……这是为了逃避军训必要的手段。
  但是不幸的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队伍里竟然有六个同道中人,而且我们七个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倒下的。
  于是就有了这个很奇妙的场景,同一时间,一个整齐的方队里瞬间少了七颗人头。教官都惊呆了!
  我安静地倒在地上也感觉到了周边异常的情况,我微睁开一只眼,刚好看到对面横躺着一个女生。这个女生比我装得更逼真,双腿极其扭曲摆了一个尿失禁的造型。这时,她也觉察到了什么,睁开了一只眼,看见对面倒下的我。
  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地点点头。然后我继续保持安详的睡姿,她继续尿失禁。
  当我被抬走的时候,依稀听见教官还在冲方队喊:“叫你们不要晕,你们要晕,叫你们不要晕……”
  一进医务室,所有奄奄一息的学生都起死回生了!我们彼此交流心得,然后各自回各自的教室拿起书包回家!
  远远就看见岳达牵着小轩站在校门口,我边走过去边解开皮带。
  “灵江哥哥!”小轩跑过来抱住我的腿。
  “你没事吧?”岳达把我从头打量到脚,然后仔细观察我的脸色。
  “没事啊。”
  “那你刚刚晕倒……”
  “那个你也信啊?没看到一下倒了七个,哪有这么巧的?”
  “你们这个班……”
  经过一天的风吹日晒,我脱了军装,里面穿的白色T恤潮乎乎的,浅色很显皱,加上头上的汗干了,头发乱糟糟地,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棵刚被糟蹋过的小麦苗。我把书包挂在岳达脖子上,把军帽套在小轩头上,自己拿着皮带抽着他们往前走。
  军帽太大,歪歪扭扭地在小轩头上转圈,小小的身体这么大一个军帽,就像个吊儿郎当的军阀。
  “像你……”我不禁啧啧摇着头对岳达说,“太像了!”
  “……你们军训也搞好晚哦。”
  “嗯,不知道搞这个有什么用,除了把我们晒晕。”
  小轩拉住我的手,“妈妈做饭了吗?”
  “小轩!”岳达在一边嘟囔。
  “想我妈妈啦?”我对岳达说,“去我家吃噻。”
  “不去了……”
  “没事啊。”我又抬起小轩的手,“小轩饿了吗?”
  小轩撅着嘴点点头。
  “想不想吃?”
  “想七!”
  在路边摊上,给小轩买了一个饼,岳达出的钱。我问摊子老板这是什么饼?摊子老板说是芝麻烧饼。饼还在烙的时候,小轩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铁锅里的那块饼,两只小手不停地拍啊拍。
  也就是因为这块圆饼,我下意识地想起了冬霜的那张脸。听说姨妈出去办个什么事,好几天都不在家,剩下她一个人在三灵寺。
  当我们站在她家楼下,刚好听见从她家传来无比洪大的悲情曲,非常磅礴,我的心顿时格外沉重。
  “声音好大啊……”
  “嗯……”我对岳达说,“你们在这等我。”
  我上了楼,怕她听不到就重重地敲了门,冬霜把门打开,我看着通体浑圆的她披了个几公斤重的被子,见是我,又披着这床被子轻快地跑回卧室。
  我关上门,走进卧室,看见她扑通往床上一坐,就像个活佛。
  “你热不热?”
  她掖紧了肩上的被子,“还好啊……”
  她经常一个人在家,和岳达一样,但岳达家还有个弟弟。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会把电视的声音开很大。因为怕黑,睡觉的时候总是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
  “吃饭了没?”
  她摇摇头。
  “去我家吃饭。”
  她眼睛一亮。
  “走啦,下面还有人等。”
  “谁啊?”
  “你不认识,岳达和他弟弟。”
  “他们在你家吃饭?”
  “嗯啊,你也一起来啊。”
  “我不去了啦……”
  “那你晚上吃什么?”
  她不说话。我又继续催她。她终于扭了扭桶状的身子,“好了啦,等他们完了啦--”
  我看向电视,那对男女主角正亲吻得兴高采烈,好像还有准备干别的什么事的架势……我走到她家的小客厅朝窗户下看,岳达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着蹲在地上玩沙子的小轩。我对冬霜说:“估计还要演半个小时吧。”
  “不用,二十多分钟。”
  “……你快看了!”
  “知道啦!”
  在等她的这个空当,我用她家的电话给自己家打了个电话,要我妈多煮点饭,我妈知道我又要带人回家了。就在挂电话的时候,冬霜的卧室传来一阵气吞山河的大合奏,我觉得整栋楼都快垮了。最高的那个音过后,房间内迅速安静。
  片子剧终。冬霜还在房间不急不慢地卸下肩上的那床被子,我已经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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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0-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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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个回答  2010-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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