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是一部怎样的电影?

如题所述


 

十三年过去了,中国电影市场在经过2010年的亿元俱乐部潮流之后,到2015年的时候,我们已经跨入了二十亿票房的大门,年度票房总额已经将近300亿人民币,成为仅次于北美的世界第二大票房基地,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甚至可能就是今年,中国内地电影市场将会成为世界第一。当然,如此的斐然成绩与中国市场经济体制不断深入发展密切相关,但是在电影市场化的开端,我们总会提及这样一部历史商业大片——《英雄》。

 

近年来,张艺谋的电影票房渐渐的被很多第六代甚至跨行导演的电影作品抢占,不仅如此,其电影的整体水准与《英雄》及其之前的作品相比也逊色不少。很多人说老谋子之所以在02年拍了《英雄》,完全是因为李安在2000年上映的《卧虎藏龙》带来的巨大影响才会跟风,这点我觉得应该属于个人偏见吧!记得在焦雄屏主持的《聚焦》中的第一期就是采访张艺谋,当时问道这一点的时候,张的意思是自己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在看到《卧虎藏龙》之后,这个触媒才把早就有的想法付诸实际而已,但是阴谋论者总能找到理由,比如,时过境迁,张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抛开这些是是非非,当我们只是从电影本体的角度出发,来看看《英雄》是否有大众口碑里说的那么差。电影的故事原型其实相当老套,毕竟刺秦这样一个故事在各类文艺作品中都有不同程度的反映,但是这次老谋子却不愿单线条的去讲故事,他制造了一个类罗生门的叙述方式,之所以添加了一个“类”,还是因为和罗生门的群口叙述,但在最后莫衷一是的定义相比,《英雄》里面的叙述方式还只是用三段故事,最后的一个故事得出事实真相,并且前两个故事也只是无名与秦王的或刻意隐藏或莫名猜测的对弈,并没有实现罗生门中每个人只是站在故事的一角,道出“横看”或“侧看”的方式。

 

对于这样一个“简易版”的罗生门不管你是褒是贬,它都会让故事的叙述趣味性和维度感增加,不是单线条的平铺直叙,这里面如果可以继续往下深究的话,或许我们可以从解构主义的角度来解读。历史本身就是一个不真实的竹简,它经过统治阶层的手笔,就会体现那一阶层的话语权,有人说,在历史的烛照下,每个朝代的开端都是圣贤,每个朝代的结束都是腐蠹。导演在此处用无名的欺骗、秦王的揣测、真相的揭露三个层次的组合,最后导出如何解决由真相带来的问题,历史在此处显得更加复杂而难解,而这一复杂的本质却是由于人性中最矛盾的利益冲突而带来的。秦王欲征服天下,统一中国,结束列国纷争的局面,而这样一个本身美好的愿景却必定带来血腥的战争和残酷的死亡,这是秦王内心的纠结与颤动,也是在残剑内心逐渐领悟的残酷真相,这一历史真相延伸到刺客无名心中便导致了本片中最为核心的悲剧。

 

不过相信本片给人带来最大震撼的绝对不是叙事和故事,而是张艺谋对于色彩和画面感的把控,加上谭盾的配乐,电影在画面给人的感觉即使再过五十年也不会显得落伍,就像有人曾说过:“把电影中的故事省去,只把电影中风光旖旎的镜头拼接起来,完全可以作为一部旅游观光片。”张艺谋早年的摄影师工作的确对他后来作为导演的电影创作上影响甚大,处女作《红高粱》中对比度强烈的红色,《我的父亲母亲》中对于山村中大面积白色雪景的画面把控,都是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感的,关于这一点,我们以后在做张艺谋画面风格的时候再细致分析。

 

本片的色彩运用是双向而多维度的,在上面提到的三个叙述层次中,电影分别以大红色、翠绿色、素白色三种颜色为主色调,其中过暖的大红色和过冷的翠绿色都是一种带有超现实的色调,这样一种色彩运用也与叙事的虚幻不定相互补充,而第三阶段的素白色作为平淡和冷静的色调则代表的叙事的真实和克制。

 

对于本片最有观赏度的打斗场面依次为无名和长空的棋馆之战、秦军箭射书馆、飞雪和如月胡杨林之战、残剑和无名的碧湖之战、飞雪残剑强攻秦宫之战这样的几次打斗戏份,它们并不只是用了中国传统的武侠打斗场面,更多的是在古典诗意气氛的烘托下,色彩相互交织与冲击,这种强烈的色彩画面感是在以往的动作场面中难以找到的,尽管张在其后的《十面埋伏》中大面积的滥用导致电影的整体腐烂,但是由这一艺术理念产生的巨大影响是值得我们纪念和佩服的。

 

刚在说到谭盾的配乐,这部电影之所以我愿意奉为经典,其中电影的配乐占了三分之一,其他则是画面和场面调度。谭盾作为中国电影配乐界首屈一指的大师,主要就是由之前的《卧虎藏龙》和本片的配乐为业界公认,当然其后也为冯小刚的《夜宴》做过原声配乐。配乐中的主旋律主要是由小提琴演奏,但与一般的小提琴不同是,谭盾为了表达出秦朝乐器的味道,特地将小提琴中的四根弦调低了四度,发出了独特的中国风味道,所以我们在听到西洋乐器的演奏配上浓厚的中国风画面时,并不感到突兀,反而觉得有很强的亲和力,配乐中的苍凉悲怆之感在电影里的人物形象中更显醉人,而这却是电影所特有的艺术呈现感。

 

最后来谈谈可能最为人诟病的本片的主题吧!其实有些人把这部电影称为武侠片或者动作片,这一点我始终不愿同意,因为电影中的动作场面只是象,而电影的质却是浓厚的历史情怀,这是张艺谋作为第五代导演所特有的历史沧桑感,包括拍过《荆轲刺秦王》的陈凯歌也是如此。有人觉得这是因为他们那一代经历过和秦朝一样的偶像崇拜和英雄造像的时代,这是他们挥之不去的“天下”之梦。其实《英雄》中的主流命题或者说过于官方的话语意识让当时很多知识分子感到这部电影具有屈从权力意识的形象,但是这样的一种主流话语并不是恶意批判电影的借口,就算是在好莱坞,也有一大堆的主流话语作品,当年的《阿甘正传》正是“美国梦”的集中代表。

 

不管是对于张艺谋的地位置否,还是对于《英雄》本身的赌气不满,都很难抹杀一部在艺术和商业上都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你可以说我这篇是翻案文章,也可以说我是老谋子的死忠粉(其实对于像《十面埋伏》《三枪》那样的电影我也照批不误),可是当我们客观地用最基本的电影艺术评价标准去放大《英雄》里的每个细节,看到的绝对不只是残剑写下的“天下”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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