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宫外朝熙和门以西,有一座始建于明代永乐年间的武英殿。在武英殿院内西北平台上有一处建筑,风格与周边的红墙金瓦、琉璃卷檐截然不同。
这座造型别致的建筑叫做——浴德堂,浴德二字的意思据单士元先生的考证是出自《礼记·儒行》“儒有澡身而浴德”,意思是修养身心使之纯洁,清白,就是把身体洗干净。但更深层的意思是洗净思想中的污浊,用美和善来沐浴自己的思想,提高自身的修养。
浴德堂由前殿、翁顶浴室、灶屋和井亭四部分组成。它之所以让人觉得神秘,主要原因就在于它的土耳其浴室,因为这个自带圆形穹顶的异域建筑,实在是难掩它独特的气质。在这红墙满布的皇宫中过于醒目,所以也引来无数人的好奇。
据史料考证,浴德堂的小室最早为元大都的留守司衙门浴室,(留守司,是中国宋朝至明朝在陪都设置的官署)。相传明代时期,这里曾作为皇帝斋戒时沐浴的地方,还有个专业名称叫做——斋祓处。
但是,除了留守司的旧址记录外,并没有找到明确关于明代在此斋戒沐浴的记录。这一说法形成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浴室、灶屋和井亭的设置,所以并不确定这里就是洗澡的地方,这一概念并未得到最后定论。
浴德堂的真正用途,并不确定是人们所理解中日常洗澡的澡堂。而很有可能是另有一番深意,这座浴德堂的用途究竟是什么?到现在为止,并没有确切的结论。
关于浴德堂作用和职能的猜想几百年来从未停止,但因为没有具体的文献佐证,所以一直都处于无定论状态。虽然归总起来说法不一,但最多集中于以下三种。
1.明代皇帝斋戒沐浴的地方
紫禁城刚刚建成时,大学士杨荣在《皇都大一统赋》中提到的“亦有武英,实为斋宫”,也就是说明朝永乐兴建时,武英殿的作用就是用来斋戒的地方。明代凡事都遵循古制,是一个十分复古的朝代。
《明史》中记载,“洪武二年,学士朱升等奉敕撰斋戒文曰:戒者,禁止其外;斋者,整齐其内,沐浴更衣”,并依礼制,需要斋戒三日。武英殿,作为斋戒宫殿,直到嘉靖年间才结束它的使命,将斋戒地改在文华殿举行。
2.明代皇帝死后的停灵以及沐浴的地方
这一说法源自,明代武英殿北侧为仁智殿,主要作用就是停放帝王梓宫、神位的地方。永乐大帝驾崩后,就在此加殓奉纳梓宫,这里也被称为“白虎殿”,因为西方属金为白虎,故得名。
孔子曰:“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就是说人死后如生前一样,要进行沐浴。朱元璋就在祭祀祖先的太庙修建了浴室,并且一应俱全。他就认为,生前使用浴室,死后也要使用。
前面我们说过,朱棣在建造紫禁城的时候,就把武英殿定位成斋戒的地方。既然帝王生前在这里斋戒沐浴,死后在这里沐浴也是有可能的。
《明实录》记载仁宗崩后,如礼举行了沐浴,并遵循《礼记》所记载的沐浴制度。仁宗皇帝要在仁智殿入殓,需要在入殓前进行沐浴,如果舍弃一墙之隔的浴德堂有些说不过去,并且宫中也没有第二座浴室可用了。但这些也只是人们的猜测,因为并没有文字记录留存。
3.清代武英殿修书处熏蒸纸张的地方
康熙十九年(1680年),武英殿首开书局,将左右廊房设为修书处,掌管刊印、装潢书籍之事,由亲王大臣主理。初名为武英殿造办处,雍正七年(1729年)更名为武英殿修书处。
在当时的年月,武英殿修书处就相当于一家大型的印刷工厂,并且凡是出自武英殿修书处的书籍都被装订得很讲究,使用的是典型的殿本工艺。瓷青色的书衣包角处加丝线,做工考究装修风格一改改明代,并形成了康熙朝特有的一种独特风格。
由此以来,对于纸张的熏蒸就成为刊印的重要步骤,正巧浴德堂既有空间,又具备水源条件,所以人们认为清代的浴德堂是专门用来熏蒸纸张的地方。
时至今日对于浴德堂“土耳其浴室”的作用和职能,我们也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定论,只能以推测为主。因为,并没有找到明确的文字证明来佐证上述论点。但是,讹传“浴德堂是乾隆专门为自己的维吾尔族妃子容妃,建造的浴室”,确实有些荒诞,试问皇帝怎么会把自己妃子的浴室修在外朝呢?
位于武英殿的浴德堂,可能是紫禁城里最特别的建筑之一,异域风情的圆形穹顶,瓷砖贴面的墙,还有一个大大的池子,这些奇特的构造到底是做什么的至今众说纷纭。
或许它最初的身份是元代所建的土耳其浴室,走进明朝便成为帝王斋戒沐浴的地方,但更多的结论还是倾向于它是清代书局的熏蒸车间。对于浴德堂的真正用途,目前故宫博物院官方也没有确切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