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费尔巴哈论》是如何批评以往哲学对动机的探究

如题所述

存在即合理”,这应该是常人经常听到的一句话。这句话进一步可以表述为“凡是现实的都是合乎理性的,凡是合乎理性的都是现实的”。在哲学的世界里,这句话后自有一个体系来支撑着它,这就是黑格尔(Hegel)的体系。但在世俗的话语中,这是一句多么荒谬甚至是可以为某些罪名开脱的借口。在十九世纪的德国,普鲁士王国就把这句话当作其反变革的挡箭牌。然而,愚昧的借口终逃不过智慧的眼睛。“现实性在其展开过程中表明为必然性”。恩格斯更进一步表述,按照黑格尔辩证法“否定”的精神,此句话也可以说,“凡是现存的,都一定要灭亡”。这一切说明了什么呢?
黑格尔,这位在自己的领域内是奥林匹亚山上的宙斯的大哲学家却很不幸地拖着一条德国庸人的辫子。黑格尔哲学的真实意义和革命性质就在其“否定”的精神,即彻底否定了关于人的思维和行动的一切结果具有最终性质的看法。在它看来,“一切依次更替的历史状态都只是人类社会由低级到高级的无穷发展进程中的暂时阶段。每一个阶段都是必然的,因此,对它发生的那个时代和那些条件说来,都有它存在的理由:但是对它自己内部逐渐发展起来的新的、更高的条件来说,它就变成过时的和没有存在的理由了;它不得不让位于更高的阶段,而这个更高的阶段也要走向衰落和灭亡”。倘若说辩证法中承不承认绝对的东西,那就唯有此条了。可在辩证法中也有保守的一面,即“认识和社会的一定阶段对它那个时代和那种环境来说都有存在的理由”。正是这一点导致了本文开头的那个结论。我们不得不承认,为了构建自己宏大的体系,黑格尔不得不求救于强制性的结构。按照传统的要求,哲学体系是一定要以某种绝对真理来完成的。为了符合这一要求,黑格尔不得不在自己体系的某个地方作为其终点来结束自己的体系。由此他让自己的体系走了一个大圈,作为终点的绝对观念先转化为自然界,然后到精神中,即在思维和历史中,最后再返回到自身。但唯有把历史的终点设想成人类达到对这个绝对观念的认识,即在自己的体系中达到了对其的认识,他的体系才能结束。可是,当最终得出的是绝对的真理,那这就和他的辩证法产生了矛盾。方法为了迎合体系就不得不最终背叛自己。所以,正是“这一根德国庸人的辫子”使得黑格尔这个具有彻底革命性的哲学竟然产生了极其温和的政治结论。
黑格尔体系内部的不合理必然给各种极不相同的实践观点预留了极大的空间,也给当时德国的哲学界和政治界的斗争预埋了伏笔。在经过了各种肤浅的论战中,费尔巴哈打破了黑格尔的体系。但他却没有用黑格尔的方式,即“扬弃”(Aufhaben)的方式来打破它,而是简单地把它抛在一旁。可以说,全部哲学所探讨的主要问题是思维和存在关系的问题。其一探讨的是二者谁为本源,其二是二者能否同一。为了叙述方便,我们先讨论后者。思维能够认识思维本身,即思想内容的内容,但思维能否认识或者说能否彻底认识被感知的世界。在黑格尔看来,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一切要证明的东西就已经包含在它的前提即绝对观念中了,一切不过是前提的外化而已。既然连绝对观念都已被他把握,又有什么不可以被认知的呢。但费尔巴哈在这里增加了唯物主义的内容。他用最令人信服的实践,即实验和工业来反驳不可知论者。假如人类能够制造出某一自然过程,那康德(Kant)那不可捉摸的“物自体”就不攻自破。这应该说是自然科学的发展推动了哲学的发展。所以恩格斯在文中说,“(费尔巴哈的这一论点)与其说是深刻的,倒不如说是机智的。”关于前者,在黑格尔那里亦是勿需多言的,一切都是绝对观念的外化,一切又要回到绝对观念中。而费尔巴哈天才地把这神圣的前提绝对观念给摘除了。他说,绝对观念不外是“对世界之外的造物主的信仰的虚幻残余”。“物质不是精神的产物,相反精神本身却只是物质的最高产物。”这是非常纯粹的唯物主义的观念。但费尔巴哈于此却止步不前,“不去反对事情本身而去反对唯物主义这个名称了”。为何?出身于青年黑格尔学派的费尔巴哈自然有他的局限性。他在扭转本已十分接近唯物主义的作为唯心主义集大成的黑格尔体系的途中停了下了,那应是因为按他原先已接受的唯心主义观念看来,他已经做成功了,该是他反对“唯物主义”的时候了。这位可怜的天才的错误就在于他把一般的或者说科学的唯物主义同那当时流行的肤浅而庸俗的形而上学唯物主义混为一谈了。费尔巴哈说的对,“纯粹自然科学的唯物主义虽然‘是人类知识的大厦的基础,但不是大厦本身’”。在他看来,在对自然的研究中我们应该坚持唯物主义的观念,这是“基础”,但“大厦本身”还包括社会的科学。我们应该把它同唯物主义的基础协调起来并在这个基础上加以改造。但在这一点上,深受传统唯心主义观念束缚的费尔巴哈是做不到的。向后退时,他是与唯物主义者同伴的;但向前进时,他就变得保守了。
假如我们接触一下费尔巴哈的宗教哲学和伦理学,我们就会发现他在社会历史的领域是如何的保守而荒谬。在他看来,宗教是人与人之间感情、心灵的关系。过去这种关系是在现实的虚幻映像中的,现在该是改变的时候了。他断言只用在用宗教的名义下,性爱、友谊、同情等人们彼此以相互爱慕为基础的关系才能获得自己完整的意义。因此我们可以说,费尔巴哈想以一种本质上是唯物主义的自然观为基础来建立他所谓的真正的宗教。可是无神论怎么能够成为宗教呢?而来到对历史的解释中,费尔巴哈不能幸免地把人类各个时期的变动仅仅简单地解释为宗教的变迁。早期资产阶级革命所带的宗教色彩被他解释成了人的心灵和宗教的需要,而不是整个中世纪历史发展的必然。在他那里,人追求幸福的欲望变成了一切道德的基础,那么人要是有道德的话,他的那些欲望必须先满足才行。而在费尔巴哈看来,这些满足欲望的手段和对象都是不难获得的。起点的错误导致了终点的荒谬。而唯有在起点处修正,即把人作为在历史中行动的人,把唯物主义引入社会的科学中,这一切才能修正。可这正是费尔巴哈所反对的。那么,该是出现能够以黑格尔的方式超越费尔巴哈的理论的时候了,而这一理论就和马克思联系到了一起。
让我们回到文章的标题,“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是的,该作终结了,而这样的终结也是需要以辨证的方式超越的。费尔巴哈需要被扬弃,整个德国古典哲学更需要被扬弃。马克思做到了这一点。他接过了黑格尔的辩证法,但改变了其世界观。世界不再是那不知在何处的绝对观念这一概念的自身运动的翻版了。由此,我们能够重新唯物地把我们头脑中的概念看作现实事物的反映而不是相反。这样,辩证法就从带有神秘性的绝对观念的自身演化转变成了关于外部世界和人类思维运动的一般规律的科学。在自然科学中作为形而上学的自然哲学就不可避免地被排除了,而在社会的科学中同样地以现实的联系取代了人们头脑中臆造的联系,从而在社会的科学中确立了历史的唯物主义。尽管历史进程是有意识的人类在活动,但支配其发展的归根到底还是一些客观实在的物质因素。确定了唯物的因素,那“英雄史观”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被否定:一个人的力量怎能如此强大。而“群众史观”的确立可以让我们思考其背后的整个阶级为何会运动起来,是功名心,正义感,抑或是其他?倘若我们设定一个动机来作为一阶级推动历史发展的动力的话,那这动机背后又是什么在引导着它呢?我们不妨把这称之为“动力之动力”。马克思对此作出了回答。往深一步走就会发现,阶级间由于利益冲突而引发的斗争推动了现代历史的发展。这首先可以归之于政治原因,而政治斗争不过是实现其经济利益的手段而已。所以,是纯粹的经济关系,确切地说,是生产方式发生变化而产生了某些动因。归根结底,是生产力及其关系的发展促使了某一阶级的壮大而其要求获得相应的经济、政治利益而与旧阶级发生的阶级斗争推动了历史的发展。这就是“动力之动力”。在此过程中,一切与之不适应的经济、政治、思想的旧事物都会被其改变。就连看似与之无关的思想领域的发展也是随时代而进的。我们可以说,历史唯物主义的产生也是历史唯物的。
3.
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之读后感
早知道《费尔巴哈论》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著作之一,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经典文献,是“每个觉悟工人必读的书籍”之一。但直接读原著还是第一次。根据党校“两为主、一加强”的教学方针,我们用了四个半天的时间集中学习了《费尔巴哈论》:半天的自学,半天的导读,半天的小组讨论,半天的集中串讲与答疑。一轮下来,收获颇多。



一遍读下来,首先感觉到的是恩格斯晚年的睿智与激情。恩格斯流畅的文笔、严谨的逻辑、客观的立场,在“浮躁的”中国当代学术界是罕见的。接下来又体会到了恩格斯人格的魅力。他在第四章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命名的一点个人说明,集中地体现了这一点。恩格斯说:“我所提供的,马克思没有我也能够做到……至于马克思所做到的,我却做不到。……马克思是天才,我们至多是能力。没有马克思,我们的理论远不会是现在这们样子。”——恩格斯这种治学精神,尤其是对待名利的态度,在“浮躁的”中国当代学术界更是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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