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中的短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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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震

  康熙七年六月十七日戌刻,地大震。余适客稷下,方与表兄李笃之对烛饮。忽闻有声如
  雷,自东南来,向西北去。众骇异,不解其故。俄而几案摆簸,酒杯倾覆;屋梁椽柱,错折
  有声。相顾失色。久之,方知地震,各疾趋出。见楼阁房舍,仆而复起;墙倾屋塌之声,与
  儿啼女号,喧如鼎沸。人眩晕不能立,坐地上,随地转侧。河水倾泼丈余,鸭鸣犬吠满城
  中。逾一时许,始稍定。视街上,则男女裸聚,竞相告语,并忘其未衣也。后闻某处井倾
  仄,不可汲;某家楼台南北易向;栖霞山裂;沂水陷穴,广数亩。此真非常之奇变也。有邑
  人妇,夜起溲溺,回则狼衔其子,妇急与狼争。狼一缓颊,妇夺儿出,携抱中。狼蹲不去。
  妇大号,邻人奔集,狼乃去。妇惊定作喜,指天画地,述狼衔儿状,己夺儿状。良久,忽悟
  一身未着寸缕,乃奔。此与地震时男妇两忘者,同一情状也。人之惶急无谋,一何可笑 鬼哭
  谢迁之变,宦第皆为贼窟。王学使七襄之宅,盗聚尤众。城破兵入,扫荡群丑,尸填墀,血至充门而流。公入城,扛尸涤血而居。往往白昼见鬼;夜则床下磷飞,墙角鬼哭。一日,王生【白皋】迪寄宿公家,闻床底小声连呼:“【白皋】迪!【白皋】迪!”已而声渐大,曰:“我死得苦!”因哭,满庭皆哭。公闻,仗剑而入,大言曰:“汝不识我王学院耶?”但闻百声嗤嗤,笑之以鼻。公于是设水陆道场,命释道忏度之。夜抛鬼板,则见磷火营营,随地皆出。先是阍人王姓者,疾笃,昏不知人者数日矣。日夕,忽欠伸若醒。妇以食进。王曰:“适主人不知何事,施饭不庭,我亦随众啖噉。食已方归,故不饥耳。”由此鬼怪遂绝。岂钹铙钟鼓,焰口瑜伽,果有益耶?异史氏曰:“邪怪之物,惟德可以已之。当陷城之时,王公势正【火亘】赫,闻声者皆股栗;而鬼且揶揄之。想鬼物逆知其不令终耶?普告天下大人先生:出人面犹不可以吓鬼,愿无出鬼面以吓人也!”
  酒友
  车生者,家不中资,而耽饮,夜非浮三白不能寝也,以故床头樽常不空。一夜睡醒,转侧间,似有人共卧者,意是覆裳堕耳。摸之,则茸茸有物,似猫而巨;烛之,狐也,酣醉而犬卧。视其瓶,则空矣。因笑曰:“此我酒友也。”不忍惊,覆衣加臂,与之共寝。留烛以观其变。半夜,狐欠伸。生笑曰:“美哉睡乎!”启覆视之,儒冠之俊人也。起拜榻前,谢不杀之恩。生曰:“我癖于曲蘖,而人以为痴;卿,我鲍叔也。如不见疑,当为糟丘之良友。”曳登榻,复寝。且言:“卿可常临,无相猜。”狐诺之。生既醒,则狐已去。乃治旨酒一盛,专伺狐。抵夕,果至,促膝欢饮。狐量豪,善谐,于是恨相得晚。狐曰:“屡叨良酝,何以报德?”生曰:“斗酒之欢,何置齿颊!”狐曰:“虽然,君贫士,杖头钱大不易。当为君少谋酒资。”明夕,来告曰:“去此东南七里,道侧有遗金,可早取之。”诘旦而往,果得二金,乃市佳肴,以佐夜饮。狐又告曰:“院后有窖藏,宜发之。”如其言,果得钱百余千。喜曰:“囊中已自有,莫漫愁沽矣。”狐曰:“不然。辙中小胡可以久掬?合更谋之。”异日,谓生曰:“市上荞价廉,此奇货可居。”从之,收荞四十余石。人咸非笑之。未几,大旱,禾豆尽枯,惟荞可种;售种,息十倍。由此益富,治沃田二百亩。但问狐,多种麦则麦收,多种黍则黍收。一切种植之早晚,皆取决于狐。日稔密,呼生妻以嫂,视子犹子焉。后生卒,狐遂不复来。 入瓶
  万村石氏之妇,祟于狐,患之,而不能遣。扉后有瓶,每闻妇翁来,狐辄遁匿其中。妇窥之熟,暗计而不言。一日,窜入。妇急以絮塞其口,置釜中,【火覃,音qian2,烧热】汤而沸之。瓶热,狐呼曰:“热甚!勿恶作剧。”妇不语。号益急,久之无声。拔塞而验之,毛一堆,血数点而已 僧孽
  张姓暴卒,随鬼使去,见冥王。王稽簿,怒鬼使误捉,责令送归。张下,私浼鬼使,求观冥狱。鬼导历九幽,刀山、剑树,一一指点。末至一处,有一僧孔股穿绳而倒悬之,号痛欲绝。近视,则其兄也。张见之惊哀,问:“何罪至此?”鬼曰:“是为僧,广募金钱,悉供淫赌,故罚之。欲脱此厄,须其自忏。”张既苏,疑兄已死。时其见居兴福寺,因往探之。入门,便闻其号痛声。入室,见疮生股间,脓血崩溃,挂足壁上,宛冥司倒悬状。骇问其故。曰:“挂之稍可,不则痛彻心腑。”张因告以所见。僧大骇,乃戒荤酒,虔诵经咒。半月寻愈。遂为戒僧。异史氏曰:“鬼狱渺茫,恶人每以自解;而不知昭昭之祸,即冥冥之罚也。可勿惧哉 金世成
  金世成,长山人。素人检。忽出家作头陀。类颠,啖不洁以为美。犬羊遗秽于前,辄伏啖之。自号为佛。愚民妇异其所为,执弟子礼者以千万计。金诃使食矢,无敢违者。创殿阁,所费不资,人咸乐输之。邑令南公恶其怪,执而笞之,使修圣庙。门人竞相告曰:“佛遭难!”争募救之。宫殿旬月而成,其金钱之集,尤捷于酷吏之追呼也。异史氏曰:“予闻金道人,人皆就其名而呼之,谓为‘金世成佛’。品至啖秽,极矣。笞之不足辱,罚之适有济,南令公处法何良也!然学宫圮而烦妖道,亦士大夫之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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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8-12-06
奂山山市,邑八景之一也。然数年恒不一见。孙公子禹年与同人饮楼上,忽见山头有孤塔耸起,高插青冥,相顾惊疑,念近中无此禅院。无何,见宫殿数十所,碧瓦飞甍,始悟为山市。未几,高垣睥睨,连亘六七里,居然城郭矣。中有楼若者,堂若者,坊若者,历历在目,以亿万计。忽大风起,尘气莽莽然,城市依稀而已。既而风定天清,一切乌有,惟危楼一座,直接霄汉。楼五架,窗扉皆洞开;一行有五点明处,楼外天也。 层层指数,楼愈高,则明渐少。数至八层,裁如星点。又其上,则黯然缥缈,不可计其层次矣。而楼上人往来屑屑,或凭或立,不一状。逾时,楼渐低,可见其顶;又渐如常楼;又渐如高舍,倏忽如拳如豆,遂不可见。 又闻有早行者,见山上人烟市肆,与世无别,故又名“鬼市”云。
翻译:
蒲松龄(清代)
奂山的山市,是淄川县八景中的一景,但经常好几年也不出现一次。有一天,孙禹年公子跟他的同业朋友在楼上喝酒,忽然看见山头有一座孤零零的宝塔耸立起来,高高地直插青天,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惊讶又疑惑,心想这附近并没有佛寺呀。过了一会儿,又看见几十座宫殿,瓦是碧绿的,屋檐高高翘起,这才知道原来是出现“山市”了。没多久,又出现了高高低低的城墙,顶上是呈凹凸形的短墙,连绵六七里,竟然是一座城市了。其中有像楼阁的,有像厅堂的,有像街坊的,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数量可以用亿万来计数。忽然刮起了大风,烟尘弥漫,全城的景象都变得模糊不清了。过一阵子,大风停止,天空晴明,先前的景象全都消失了,只有一座高楼,高耸仿佛与天相接,每层有五间房,窗户都大开着,都有五处明亮的地方,那里是楼外的天空。一层一层地用手指指着数上去,房间越高,亮点越小;数到第八层,亮点只有星星那么小;再往上就昏暗地看不分明了,数不清它的层次。低层楼上的人们来往匆匆,各干各的事情,有靠着(栏杆)的,有站着的,姿态各不相同。过了一段时间,楼渐渐低矮下来,可以看见楼顶了;渐渐地,又变得跟平常的楼房一样;渐渐地,又变成了高高的平房;突然又缩成拳头一般大小,再缩小成为豆粒一般大小,终于完全消失。我又听说,有早起赶路的人,看到山上有人家、集市和店铺,跟尘世上的情形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人们又管它叫“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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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个回答  2008-11-29
奂山山市,邑八景之一也。然数年恒不一见。孙公子禹年与同人饮楼上,忽见山头有孤塔耸起,高插青冥,相顾惊疑,念近中无此禅院。无何,见宫殿数十所,碧瓦飞甍,始悟为山市。未几,高垣睥睨,连亘六七里,居然城郭矣。中有楼若者,堂若者,坊若者,历历在目,以亿万计。忽大风起,尘气莽莽然,城市依稀而已。既而风定天清,一切乌有,惟危楼一座,直接霄汉。楼五架,窗扉皆洞开;一行有五点明处,楼外天也。 层层指数,楼愈高,则明渐少。数至八层,裁如星点。又其上,则黯然缥缈,不可计其层次矣。而楼上人往来屑屑,或凭或立,不一状。逾时,楼渐低,可见其顶;又渐如常楼;又渐如高舍,倏忽如拳如豆,遂不可见。 又闻有早行者,见山上人烟市肆,与世无别,故又名“鬼市”云。
翻译:
蒲松龄(清代)
奂山的山市,是淄川县八景中的一景,但经常好几年也不出现一次。有一天,孙禹年公子跟他的同业朋友在楼上喝酒,忽然看见山头有一座孤零零的宝塔耸立起来,高高地直插青天,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惊讶又疑惑,心想这附近并没有佛寺呀。过了一会儿,又看见几十座宫殿,瓦是碧绿的,屋檐高高翘起,这才知道原来是出现“山市”了。没多久,又出现了高高低低的城墙,顶上是呈凹凸形的短墙,连绵六七里,竟然是一座城市了。其中有像楼阁的,有像厅堂的,有像街坊的,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数量可以用亿万来计数。忽然刮起了大风,烟尘弥漫,全城的景象都变得模糊不清了。过一阵子,大风停止,天空晴明,先前的景象全都消失了,只有一座高楼,高耸仿佛与天相接,每层有五间房,窗户都大开着,都有五处明亮的地方,那里是楼外的天空。一层一层地用手指指着数上去,房间越高,亮点越小;数到第八层,亮点只有星星那么小;再往上就昏暗地看不分明了,数不清它的层次。低层楼上的人们来往匆匆,各干各的事情,有靠着(栏杆)的,有站着的,姿态各不相同。过了一段时间,楼渐渐低矮下来,可以看见楼顶了;渐渐地,又变得跟平常的楼房一样;渐渐地,又变成了高高的平房;突然又缩成拳头一般大小,再缩小成为豆粒一般大小,终于完全消失。我又听说,有早起赶路的人,看到山上有人家、集市和店铺,跟尘世上的情形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人们又管它叫“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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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http://baike.baidu.com/view/159490.html?wtp=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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