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古代相权的发展分别经历了三个阶段:
坐而论道;
站立面君;
跪受笔录。
自秦始皇称皇帝统一天下到朱元璋废除宰相,皇权和相权可谓是携手相伴走过了一千六百多个春秋。宰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重权的朝庭大官,由于其位高权重,经常与皇帝在权与利上发生冲突,所以历朝历代的君主会通过各种手段来限制相权,以达到君权至上的目的。
黄宗羲《原法》:“三代之法,藏天下于天下者也。……,后世之法,藏天下于筐箧者也。利不欲其盅其下,福必欲其敛于上。用一人焉,则疑其自私,而又用一人以制其私;兴一事焉,则虑其可欺,而又设一事以防其欺……。”
(图/宰相发展的三个阶段)
一、坐而论道
丞相和宰相一般被认为是相权的拥有者,但是丞相作为国家正式的官称时间并不长,且是断断续续地存在着;宰相更多数时候是作为国家最高行政长官的通俗称谓,并非具体的官名。
在商周时期,就设立了宰相制度,只是当时的宰相更多的是作为天子的秘书,商朝称呼宰相为相。到了西周时期则称宰相为太宰,其职责是掌管国家六典,用来辅佐天子。再到了春秋战国时期,由于周王室衰微,各诸侯国也开始采用宰相制度,并称之为国相、相国、相邦等,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五霸之首的齐国相管仲。
孔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 如其仁, 如其仁!”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保留了战国时期的丞相制度,并使之成为“掌丞天子,助理万机”的正式官制。刘邦建立西汉之后,沿袭了秦朝的丞相制度,改称丞相为相国,并设置左右丞相作为相国的副手。汉文帝登基之后,由于曾经担任相国的吕产在平定“诸吕之乱”中死掉了,所以自此西汉废掉相国改称丞相。
秦朝时期,开始实行独相制度,使得丞相的权势日益膨胀,并且有压制皇权的势头。汉武帝登基之后,为了制约丞相的权利,开始选用一批亲信人员组成宫内的决策机构,称为“中朝”,用来对削弱以丞相为首的“外朝”。并且在汉武帝临终前,受诏辅助幼帝的四大臣中,丞相田千秋并不在其中。至此相权开始一步步被压制被削弱。
西汉末年到东汉时期,中央将丞相之权一分为三,分别设立丞相(掌行政)、大司马(掌军权)和大司空(掌监察),三者被称为三公。但是随着东汉末年大权被外戚和宦官所得,致使三公名存实亡。
西晋建立之后,随着尚书省和门下省的设立,宰相的权利又一次被削弱,并开始由独相制向群相制过渡。到了南北朝时期,由于权臣林立至使朝代更迭频繁,导致南北朝时期制度多变,所以皇帝委以重任的便被视作宰相,而其称谓分别有中书监、中书令、门下侍中、尚书令、仆射、中书舍人和录尚书事等。
隋唐开始,中央正式设立三省六部制度,而三省长官都被视为宰相,其成为分别是尚书省(长官尚书令)、中书省(长官中书令)和门下省(长官侍中),虽然尚书省依然是中央政府的最好行政机构,但是军国大事不再由尚书令一人决策,而是分别要通过中书省决策拟定和门下省决策审议之后才能交有尚书省下发执行。
虽然宰相之权被层层削弱,但是此时的宰相依然是百官之首,在面对皇帝时依然可以享有赐座、赐茶等特权的。
二、站立面君
从五代十国大动乱时期走过来的赵匡胤甚至权利的重要性,所以在建立宋朝之后,他不但将兵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同时还对相权又一次进行了削弱,虽然中书门下的长官依然作履行着宰相的职责,但是军权被分给了枢密院,财权交给三司使,而宰相所在的部门中书门下只拥有行政议事权。
宋朝初期,宰相分为三个职位,依次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昭文馆大学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集贤院大学士,并且设立参知政事为副相,用来分割宰相行政权力。而随着参知政事不断被器重,其职权和礼遇开始接近于宰相,并且在宰相位缺时代行宰相的职责,比如我们熟知的范仲淹、王安石等都曾任参知政事等职。
太宗诏曰:“自今参知政事宜与宰相分日知印,押正衙班。其位先异位,宜合而为一。遇宰相、使相、亲王得议军国大政,并得升都堂。”
到了南宋时期,由于偏安的南宋经常要面对金军骚扰和蒙古大军的入侵,所以南宋时期军事领域成为国家的核心事务,相对应得便出现了“平章军国事”这一超乎宰相的职位,一时间平章军国事集军政大权为一身,若非在南宋那种特殊的历史背景下,任何一个朝代都很难出现这样一个职位的。
据说,有一天宰相范质向赵匡胤汇报时,赵匡胤就借口说自己眼花了,看不清奏折上的文字,让范质到自己面前来指一指。范质起身后,太监便悄悄地将宰相座的椅子撤走了,等范质回来时看到椅子不见了,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从此以后宰相在面对皇帝时再也不能坐而论道了。
北宋时期,为了限制宰相的权利不但分割了宰相军权和财权,还对宰相的行政权力进一步分化,使身为副职的参知政事可以和宰相平起平坐。并且宋太祖为了突出皇帝的尊贵,将宋以前宰相与皇帝坐而论道的模式改称为宰相站着向皇帝汇报,从此,相权不但在权利上被分化,在人格上同样也被矮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