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略部分念白)
(一)
绍:夏去秋来叶别枝,秋闱催迫添愁意,省试之期在眉睫,川资欠缺何计施。小生林绍,潮阳龙井平湖人氏,书香门第,家境清寒,妻室不贤,不明我志,真是无法。不觉秋试在即,耀祖慰家在此一举,无奈川资尚缺,人情冷暖,等借无门,只得写些书画出卖,以蓄川资。
美唱:穷生日夜沉醉成书痴,三餐难度还望赴科期;穷儒妄作富贵梦,乞丐痴想登帝基,彩凤随鸦非我愿,琵琶别抱早有意。莫奈冤家无错过,真教美娘无计施。早日借端寻离拆,另选豪富配夫妻,许时二,三餐山珍共海味,出入奴婢随身边,身穿丝绸共绫锻,珍珠宝贝亲冰肌。
(绍欲上京赴试,因无盘缠,向美娘要首饰当盘缠,美娘不肯。)
绍唱:请美娘深思量,结发夫妻相辅助,筹资赠我鹏程志。你可知,秀才一生望科举,若不赴试枉费苦读满腹书诗。
美:我的金钗只一枝,我的翠钿插鬓边,我的“后尾”还无鸳鸯夹,我的碰头还无金蝴蝶,你却拿我首饰实在枉费心机。
绍:首饰既是不甘,还有金环玉镯……
美:(唱)你真心痴呵!金玉件件都是我带来,欲买欲卖由我自主裁,你欲金锦,侯待铁树花开!
士甲:嫂嫂呀!你夫怀才将赴试,筹赠川资理正宜,去时草鞋共雨伞,来时白马挂金鞍,马前大锣三四对,加冠进禄企旗杆,为闾里父老谋福,为夫妻荣贵腾欢。
美:我不识“桃”,亦不懂“李”。
(秀士甲乙劝美娘借出首饰,美娘不听。秀士甲乙愿一起资助林绍。)
士乙:我等昔属知交,今日事不宜迟,怎可坐视。
美:他去不得,去不得!(唱)你等带走我夫郎,家用日食谁承当。有资相赠鹏程志,也欲银两安家门。
绍:是!(唱)承蒙世兄相扶持,铭感不忘深情谊。
士)同窗之友应如此,速速登程莫延迟。
绍:叫一场余氏我的妻啊!为夫上省赴科期,佳音早报慰娇妻;望你持家睦邻里,晨昏冷暖须留意。
美:(唱)冤家此去影茫茫,美娘怎堪守空房。配此穷儒无了局,履挑扣白另嫁人。(唱)锁了房门赴路忙,欲与冤家拆西东。
伯:(唱)伸虎腰把木舵,练江江水泛绿波,霜雪雨露我饱受,江风明月成好友,土农工商船中过,来来往往如穿梭。有人丢铜钱,有人不讲理,我老福却也不介意。
单:相公来走!
(唱)挚友相携急登程,书箱琴剑相伴行,但愿此去标金榜,不负十年在寒窗。只见那江水蓝天共一色,金凤送爽添神情,绿堤金蝉鸣翠柳,江畔玉竹已黄莺。
美:你听!(唱)秀才你勿假痴呆,妾身配你已数载,每日间糟糠之粮三餐度,厚布苎麻来剪裁。你今远行将妻弃,空误我青春一世。我莲步忙移到渡口,请君速速出主意。
绍:(唱)妻你不要乱思议,为夫上省赴科期,功名已在望,怀才谁不试。文坛扬笔鳌头独占,数月便归等望雁讯,夫若夺锦回家返,定赠妻你花聪,八宝香车随身边。(白)放心回去吧,以免被人取笑。
美:既要我回,你须写下一书。
绍:要我下笔留书?啊!倒是林某一时粗心,莫怪我妻生气,待我写来,书童,文房四宝上来。
童:我知。
绍:你听,(唱)依依惜别龙井渡,夫妻情义我记在心中,渡过龙井跃龙门,平步青云耀祖荣。
美:咀你去代人死!我欲与你夫妻割绝,鸳鸯拆分离,任你高飞奴不喜,只求写下离书字,从今后一刀两断,速速下笔莫延迟。
绍:怎说!妻呀妻,你……原来要为夫写下离书么?!
美:是!快快写来比呀!
绍:哎咋!教我体面何存比。天呀!(唱)天既生我林绍,为何全不如人,自古鸳鸯成双对,夫唱妇随共苦同甘。唯独我林绍命乖舛冤孽相凑复何吾。……叫一声余氏我的妻啊。
美:你已无妻!
绍:叫声淑妇哙。
美:谁是你妇!
绍:(唱)娇妻淑妇罢了,劝你暂且回家去,古道家声不外扬,万事候夫及第,回家再思量。
美:(唱)乌鸦风凰难比美,山鸡孔雀怎能一处栖。
绍:你须知马坠悬崖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
美:(唱)看穿你穷鬼难发迹,呆鹅有翼也难飞上天。
绍:(唱)你须知镜破钗分难再合,覆盆之水难收起。
美:(唱)任你说得天花坠,定欲与你断线绝弦。
绍:(唱)劝你还要三思想,以免异日收悔迟。
美:(唱)离书若不快写下,龙井渡头与你拼生死呀!
绍:泼妇有当无,弃之何足惜!(唱)怕的是闾里父老真相不明,说我林绍休妻心枭狠,忧的是余氏虽是不贤妇,怎奈是父母主配结发钗荆,这一休书一写难辞不义之名,真教我要离不得要合不能!
美:你怎么不写,你是欲害死我么?好!我来死呀!
士甲乙:(唱)你是海滨一鸿儒,才高八斗众望孚,昂昂立下四方志,当机立断莫踌躇。
美:快写!快写!
绍:琴瑟不能共和鸣,泼妇挽留有何用,吓好!待我来——书童,上岸给我拾张纸钱来写。
童:我知。
美:纸钱写不得!
绍:写得!
伯:秀才,字写大大个。写出不贤妇,休弃好丈夫。
二士:说得对,快写!
绍:待我写来——(唱)手持狼毫怒火升,贱妇无端下绝情,渡头乡亲听分明,非是我林绍弃荆室,乃是贱妇欺我清贫,只怨姻缘来错配,圆镜打破东西行,夫娶妇嫁不相管,口说无凭离书为证。来!拿去!
美:“离书付你,改嫁不得,回家团聚”。错错错,怎么这样写?!
绍:蠢妇铭记:“离书付你改嫁,不得回家团聚。”
美:如此!我就放心。
士甲乙:渡伯,开船!
伯:我知,快快上船。
美:(唱)离书到手眉头松,收拾妆奁回家中,放声媒姨亲来做,厚福郎君配美娘。
(二)
美:(唱)顿开牢笼乐心窝,妆盒首饰收一袋,杀只鸡母自己食,肚饱嘴肥笑呵呵。
美:(唱)唉!把苦情告娘知,言未出口泪满腮。自从嫁到林家去,四壁萧然苦楚难涯;那穷生三寸竹管当米瓮,日夜痴读妄想登金阶;夏雨一来水淋身,冬月无被寒难耐,终日受拖磨三餐尝野菜,千怨万怨怨爹娘,错把娇儿配穷婿。
美:(唱)今逢秋闱要赴试,他欠缺路资无计施,强迫女儿拿金饰,为儿不从与他言议,他就一言不发,伸拳举足毒打你女儿,打得我遍体鳞伤。
美:(唱)他辱骂女儿还罢了,又骂双亲无家规,养女不教伤风败俗有辱门闾,为儿那有苏张舌,(白)田螺屈死一肚仔。
婆:(唱)听闻言怒火满怀气煞我老迈,骂一声林绍你这穷酸婿碌碌庸才,你不思破屋旧居难度日,你不思我家对你多厚爱,你还敢打我女儿辱我门楣,教我老身怎能忍耐。
婆:奴哙!(唱)他临行之时为女不忍别,相随相送到江力,谁料他当众恶语来辱骂,又写休书来拆离。
美:(唱)心中如乱丝,冰人未到如坐针毡,叹人生,荣华富贵人所有,谁愿贫穷守孤栖。红粉佳人应配纨绔婿,千金玉体就该披罗丝。愁肠百结难自解,步出门阶盼媒姨。
第四场 阅亲选婿
(唱)孟兰胜会闹闹猜猜,人山人海施孤来,较场埔上双阅媚,请看美娘选那个。
媒乙:时春舍来去呀!
时春:(唱)我时春阅亲较场埔来,花会连捷眉头开,钉坟倒旗猜暗卦,妙手玄通发大财。
媒乙(唱)孤栅前白米煮饭百外葫,金山银山是银糊,全猪全羊鸡鹅鸭,好戏做在较场埔。
媒甲:马少爷行起!(唱)我老财阅亲较场埔来,生意兴旺心花开。招财土地诚心敬,孟兰胜会发大财。善堂施棺一卖七百个,远远富翁寿板写九台,银纸香烛家家欲,三百六日好生涯,七月十五最闹热,夥计十多还折拍晤开,厚厚道道把生意做,坐赢无输免挂怀。
媒甲:(唱)少爷哙!你看!敬棚幢风插两畔,游神赛会都到来,僧道念经弦笛奏,跟随少爷行近前。
二人:(唱)俺母女双双较场埔来,为着阅看新夫婿,但愿佳容成佳配,改嫁富豪耀门楣。
婆:(唱)五光十色看不清,亚奴你目灵着留神。
美:(唱)风光美景无心赏,彩凤择相来栖身。
春马:合意,比!(唱)见佳人容貌美红颜,娇姿态穿罗裙指翩翩。
马:(唱)迷得我,
春:(唱)迷得我,
马春:(唱)我心魂被摄难收返,媒姨咐,快快定亲来成全。
(唱)阿舍是妙龄美容仪,配成一对好夫妻。亚妗哙,聘金六十来收起。少爷厚福有财气,乘龙佳婿合我意暖,亚奴哙,老翁稚么相怜爱,这门亲事着听亚妗来主意,聘金六十来收起。
婆美:(唱)二门亲事齐相阅,亚奴欲哩亚妗勿,亚妗爱哩亚奴勿,使我真是难主裁。
媒甲:娘仔!(唱)古有美人杨玉环,嫁给百岁唐明皇,你虽红颜娇滴滴,弦歌唱过凤和鸾。转舜已成九子母,还嫌少爷是老翁。
媒乙:唔知肋,赶人来只摆。老太,你改主意正着。娘仔,你个眼力真好,择来真不错。(唱)娘仔容貌胜西施,好似春天桃花开,阿舍文秀指王怜,香似粉蝶翩翩飞来,老太莲心独苦三思而行。为儿远虑有主裁,红花挂在绿叶上,金玉良缘天安排。
媒甲:娘仔马少爷本是无意,是我费尽唇舌,他才勉强前来,若是真不合意,我等告辞了。
婆:婆姨,我家名门多亲邻,交陪欲有体面,聘金白银六十双绵糖八百斤,迎娶首饰绸缎着备全,还欲猪腿洗屎肉……
美:母亲,这枝金钗足足有二两重,替奴插上。
台内:(唱)行猛(快)些,来去拾孤呀!
(三) 轿夫:叔伯婶姆,站开阮过!(唱)一顶花轿,扛紧紧,娶亲专择自虎日,轿门猪肉来呀来结挂,相冲永世衰不直。
媒丙:好话咀多些,白虎日,万事无忌,娶亲最宜。
轿夫:(唱)一顶花轿二人扛,无好娘仔多亚郎,不管娘仔嫁哆快,有钱好赚阮就扛。
媒丙:扛轿不找轿,须恼阿娘嫁满乡。
轿夫:(唱)一顶花轿二人扛,娘仔嫁去又嫁来,嫁到鬓白还未歇,嫁到无牙免安排。
媒丙:扛轿不扛轿,烦恼阿娘老人样。
轿夫:(唱)一顶花轿扛过墟,娘仔肥大重过猪,扛猪肩酸好来歇,扛人肩疼也着驴。
媒丙:(唱)扛轿着刻苦,将来食老正成祖。龙井渡夫闹猜猜,人山人海争看乜个,岂是出了人命案?不是呀,远处彩旗如龙带,定是朝迁命官来。
媒丙:(唱)穿过小巷上堤坡,扛轿亚兄着扛好,若是不慎跌下去,娘仔性命就着无。
轿夫:(唱)花轿扛回孬头彩,吉事当做凶事来安排。纵然财主有责怨,烦头死绝阮无“贷”。
媒乙:花轿缓步走呀!
婆:媒姨,快快来追啊,害了啊,怎此是好。(唱)履桃拐断步难行,脚高脚矮空空颠呀,叫恁轿歇偏唔歇,抬错娘仔全唔惊。
媒乙:老太哙,履桃拐断,怎么是好?
婆:拐就让它拐,还是来追,哎呀!我的脚缠散了呀!脚缠一散满街缠,缠来缠去步难移。
媒乙:速把娘仔追回返,赚回这笔脚皮钱。
媒婆乙:花轿请慢走呀!
媒丙:自古追轿是情哥,怎么变做亲家婆,问声你追轿欲乜事,花轿出门无停阻。
美:(唱)哎呀!听闻言心忧烦,马家花轿来迎娶,又报林绍中解元。只道秀才难富贵,谁知他高中归回还,少爷家资虽富足,风烛残年误红颜,阿妗哙,这这这,这圆镜是奴自打破,如何再续金玉缘。
婆:(唱)阿奴行猛些呀!
美、婆:俺母女双双渡头来,迎接解元我夫(女)婿。
婆:一路上是行是铺结彩楣,鼓乐喧天闹呀闹猜猜。
美:母亲,是张灯结彩,与那冤家相贺。
婆:啊!是欢迎贤婿高中回来呀,哦,欢喜哉呀!阿奴,你看许头前呀,爆竹好似挂天梯,三代同堂结成穗。(唱)五锋彩旗如长龙,唢呐鼓手奏管笙,四抬大轿渡头摆,迎接我婿回家庭。奴呀!你只个夫人就稳稳当当了。女婿高第耀门庭,女儿如今是夫人,坐食俸禄享厚福,呼奴唤婢心头清。亚奴啊,你想二,出入彩舆响今,从今后,夫人要有夫人样,拜别尊卑要分明,我是你的亲生母,珍馐美味先奉承,添购奴婢随老身。还要你添仙衣,购寿板。
美:好,仙衣寿板购上顶。
伯:林秀才……呵!解元爷,这时我只般撑至半江,听说解元爷回来,被搭客勾挂着,载去了再撑转来,解元爷,恭喜,今日大登科,金榜题名,荣耀归来,老汉可喜可贺。
美:害!官人怒罪!
美:(唱)你乃贤良之士人人尊敬,为妻有错今来赔罪讨情,龙井离别于今成往来,伏望老爷莫记心胸,夫哙,望你宽宏大量,请勿介怀,为妾拱揖,赔个不是。
绍:呸!
伯:(唱)是你枭看他秀才贫,你墙头野草随风飘,解元落魄你忘却恩爱,今朝他享富贵,你就前来求饶。
绍:(唱)绿叶扶花上枝头,枝想留花花不留,猜想留枝枝不接,随花凋谢付水流。
婆:(唱)贤婿呀!你岳母带女来赔罪,求贤婿积德来收留。千不是万不是怨老身缺教训。致招蠢女负义是我有过,到如今,将逆女亲交你严管教,望贤婿宽宏恕有万人钦佩,当日蠢女得罪贤婿,老身本欲即带蠢女前来赔罪,无奈贤婿起程,不能如愿。
绍:贱妇无义弃儒,龙井渡头下绝情,如今……(唱)马坠悬崖收缰晚,船到江心被漏迟。
美:官人呀!
绍:住口,是你昔日无义,非是我今日无情。
美:前日在此渡头求写离书,此是愚妾激夫上进好意。
绍:怎说?
美:夫呀夫!
婆:奴哙,再求再咀,面皮厚厚,福气在后!
美:(唱)夫你离家去赴试,妾悔渡头口角泪落如丝,你去后奴日夜焚香祷告,愿我夫高中,早定归期,自古道一夜夫妻百年恩爱,恩恩爱爱结发荆妻跪你面前赔不是。
绍(白)如此哀求,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教我真是心乱如麻了。
美:(唱)夫君呀!你当思昔年穷苦落难时,我爹爹不惜资助来结姻亲,盟誓看今朝为妾,虽然有不是,还须念我爹爹,须念爹爹对你的恩和义。
绍:(唱)忆岳父他对我倒是厚爱,看贱妇却教林绍心愤慨。风和日暖昔念旧情,将她宽恕认过来。(白)日后偶若遭风险,贱妇心肠实难猜,不可!不可!打定主意勿轻信,莫把无情作有情。
绍:无须再来啰嗦,莫作痴心妄想,回去罢!
美:夫君,官人!(唱)自古道草头结发情义长,仁贵封侯回窑寻柳娘,夫君今日得荣贵,怎忍发妻受凄凉。爱夫哙,前日有苦同当受,今朝有甘应同尝。
绍:(唱)贱妇你啊!你怎能比柳娘怜贫赠寒衣,甘居寒窑守孤栖,你当日夫缺川资借钗当,白眼相对把我欺,你想啊,李亚仙跟郑元和吧。
美:(唱)这么?……十娘她是青楼名妓,卖身沧落烟花地,我美娘乃是豪门淑女,一尘不杂,美呀美娇妻,怒沉百宝非她愿,只恨李甲将她来抛弃。
绍:(唱)你怎比十娘烟花女,她笃情至爱深情义,李甲不仁中诡计,鸳鸯中道拆分离。怒沉百宝抱遗恨,悲歌一曲千古知,你渡头休夫情已绝,挚友资助励我鹏程志,如今收悔已太晚,问声贱妇覆盆之水你岂能收起。
美:覆盆之水,唤我收起怎生是。
伯:当初时,你说道,看穿你穷鬼难发迹,呆鹅有翼呀,亦难飞上天。
婆:贤婿呀解元爷,俗话说:“宰相肚内好撑船。”难道解元爷你真的不念结发夫妻之情么?求你把船撑回来呀……
绍:这么……。
婆(唱)贤婿呀!蠢女自从回娘家,孤灯只影叹长夜,王孙公子来求爱,媒姨十个八个被顶回,粉蝶纷飞她心不变,学会守闺训勤纺纱,纺纱织布做小衣,寒时被棉袄,暑来靓衣绣朵喇叭花,还有项呀与围裙缨帽呀大肚帕,孩子衣着备齐整,等候贤婿衣锦荣归返回家,到那时外婆我等抱孙儿笑呀笑脱牙,若有三心二意雷扣火烧无后悔,老爷哙,我的贤婿哙,镜破重圆自古有,望你宽宏大量收她回林家。
绍:说得倒也有理,夫今幸天怜悯,及第荣归,想作妻的跪地赔罪前来相认,若此次名落孙山,弃夫的妻,你看她如何处置。
婆:这么。
绍:我看哩,伊知知无来见面。
美:夫君容禀。(唱)丝箩有托结夫妻,同甘共苦同一体,大君若是落第返,妾也偕老到百年,白头姻缘天注定,不敢改变逆天理。
绍:(唱)哎呀!贱妇你、你、你……你呀!你心不诚来志不贞,不守妇道辱名声,落魄穷途你不看顾,飞黄腾达你就来求情。吩咐左右,将她赶了!
从:领命!
伯:离书到手眉头松,收拾妆产回家中,放声媒姨亲来做,厚福郎君配美娘。
婆:放掉面桃来抢饼。
美:面桃无了饼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