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嘴假牙”单田芳:从一败涂地到东山再起

如题所述

这是一个穿梭在古代与现实之间的侠客。人们就是通过他,了解了更多的关于古代那些英雄人物的传奇。但他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从一个评书学徒,到人人喜欢的评书大师,即便是被人打掉了牙,他还在说。顶着巨痛从“鬼门关”跑出来,流浪四年,但一上台才发现,不但他离不开观众,观众更离不开他,他就是单田芳。

“铁嘴假牙”单田芳

如果说一个人光耍耍嘴皮子就能财源滚滚,你肯定认为这是笑话。但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如果粗略地算一下全中国有多少人喜欢听他耍嘴皮子,有一个准确的数据表明:一共有 6亿人。

单纯看这个数字,你也许就会明白,单田芳就是评书界的大鳄。注意单老爷子这名字的笔画,单字里面有 9个口,田字里面又有9个口,加起来一共有18个口,那就是18张嘴,嘴皮子耍不好那就怪了。说起这老爷子,今年已经七十岁了。粗略地做过这么一个计算,如果每天一集播他的说过的书,可以足足实实地播30年!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天就开始听他的评书,一直要等到30岁才能够听完。不过现在要找单老爷子单纯凭借评书去找,已经有点走弯路了,因为单老爷子现在已经开始经商了。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开始经商?是不是有点天方夜潭呢?

初试啼声

单田芳开公司纯属是个意外,一个功成名就的老艺术家,衣食无忧,犯得着折腾吗?但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是1994年的时候,单田芳来到了北京。也就是这次北京之行,彻底改变了当时已经59岁的单田芳的生活轨迹。

当时单田芳来北京的主要目的是给北京电视台录电视评书,第一套书录的是《七杰小五义》,录完之后一放效果挺好,群众方面也挺欢迎的。所以第二年又准备接单田芳过来再录。当时单田芳来的时候北京电视台还没有棚,所以就在外面租棚。当时租的北京广播学院的视听中心大楼,而单田芳当时就住在北京广播学院。因为录一部评书可不像录一首歌那样,时间要长很多。而且当时录的不止一套书,有《隋唐演义》、《明英烈》、《三侠五义》、《铁伞怪侠》和《千古功臣张学良》。因为当时要录的节目非常多,所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的。儿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单田芳老先生认识了新的朋友。

这个人名叫肖建陆,是一家报社的广告人员,当时也在广播学院帮忙录评书,一来二去就和单田芳成了往年交。他们俩人是相见恨晚,非常投缘,几番交流之后,两人萌生了一起做点事情的想法。因为两人的出发点可以说是一致的,都认为评书是非常好的东西,非常受老百姓欢迎的这么一门艺术。所以两人就萌生了要合伙办一家这样专门录评书的公司。

当时两人都想得挺好。单老先生有这么一家公司,弄个董事长当当,还是挺不错得。而小肖年轻,有闯劲,所以做总经理。同时下面还分几个部。于是十几个人热火朝天地租的房子,按电话,弄台破吉普车做交通工具,这架子支上了,真的假的公司就这么开了。公司最初的时候还是挺艰苦的。那时候大概七八个人,但是就两张桌子办公。而且设备也是非常简陋,有时候大家都到齐了,只能有站着的地方,都没有坐着的地方。

不过虽然办公条件差点了,但单老爷子还是雄心万丈,希望能够做点事情。由于单田芳文化艺术传播公司的成立,单老爷子把大半辈子的积蓄全都投进去了!那可是几十万啊。就这样,单田芳每天早上四点钟就起床就开始录书,一年功夫录了1000集。最后那磁带,在仓库里码得小山似的。就是卖不出去。可是既然卖不出去,为什么又录了那么多呢?其实细琢磨琢磨,不懂经营的单田芳当董事长,不懂评书的肖建路当总经理,那公司整个就是一盲目生产!怎么能卖得出去呢?

那么是单老先生的评书不受欢迎?也不是,他的评书也非常受欢迎,电台收听的有千家万户呢,而且大伙反映也不错。但有一点,大家都忽略了。因为人们听单老先生的评书以前都是电台播放的,所以白听行,只要一收费就麻烦,因为大家一要钱都不想掏了。等单老先生费那么大劲录的评书,电视带子,录的广播带子出来后,就是卖不出去。听众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都嫌贵。录的带子卖不出去,加上公司人车马费,住房子,水电费,上一些税,单老先生的半辈子积蓄就这么光了。一开始冷水泼头,大伙的火儿全消了。而此时,肖建陆还在煞费苦心,走南闯北的在外面推销带子。

但不熟悉市场不知道,等肖建陆开车出去跑了一大圈,才了解到全国的电视评书也就是十几家电视台有这个节目,其它的电视台没有这个节目。所以这么一圈下来,当时的这种状况是,一集评书只能卖 160块钱,这还是省级台的价格,要到市级台还要便宜。那么依靠这十几家电台,包括市级电视台的,就把全部市场都铺开了,也还是连本都收不回来。

录的带子卖不出去,加上入不抵出,公司的状况岌岌可危。这事怎么办?从开始办公司的那天,单老先生的家里人就跟着着急上火,而他手里积累的俩钱,也全用在这里头了。但是现在不挣钱,而且行情也不看好,所以老先生后悔得要命。心里想,怎么这步棋又走错了?不是商人,没有经营头脑,这也不是文化人干的事啊,加上自己是外行,所以只好听天由命了。因为外行干不了内行的事。

就这样,单老爷子所有的家当全投了进来,结果赔了个底朝天。这事如果搁在别人身上,那么大岁数了,还不急出事儿来?可谁也想不到,这位老先生打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有一毛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拿钱不当回事儿,可着劲儿造。不过这次的性质显然还不一样,以前老爷子造的是自个儿挣的钱,这一次,亏的还有别人的钱。当时公司刚成立,评书录得太猛,资金出了亏空,老爷子欠了一屁股的债。单老先生是搞评书的,他懂得自古以来的一些教训,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连家底都赔干净了,单老爷子用什么还呀?后来单老爷子一咬牙,摆在面前的也只有一条路,就是接着干,然后把钱挣回来。这个倔强的单老爷子经过一番反省,觉得靠评书是没戏了。不过听人说电视剧挣钱,一拍大腿,得!咱就干这个,于是单田芳改行拍电视剧了。说干就干,单田芳那阵子是四处借钱,八方化缘,终于有了投资方愿意出资拍电视连续剧,老爷子摇身一变,成了电视编剧。

一败涂地

自从单老爷子改行做了电视编剧,已经花甲之年的他就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在筹拍第一部电视剧的时候,单老爷子的大队人马马上就开始了选景,涿州影视城也看过,这儿也看过那儿也看过,都不合适。后来找到河北省郑店,那有一个大观园,跟北京的大观园可不一样,那里边荣国府、宁国府可气派了。单老爷子一看基本的景都能拍下,又跟河北电影制片厂合作,那边出一个导演,就兴师动众一百多号人在那儿按下了大营,忙了差不多得有半年吧,那部电视剧终于拍完了。名字叫《风尘豪客》,是一部26集的电视连续剧。后来投资方觉得26集短了点,再撑一撑,把这部电视剧撑成了28集。但谁也没想到,单老爷子的一番心血,到最后一销售还是不灵,根本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不砸手里了吗?后来大伙就把这部电视剧拿过来看,才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当时我们国内的武戏水平还是不行,所以就把很多武戏改成文戏了,就整个把评书的味道都改没了,改没了以后拿出来发行感觉到结构比较慢,其实这部电视剧要从内容上来讲,还是非常不错的,但是节奏慢,老百姓现在这慢节奏他接受不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发现。

虽然第一部电视剧没有成功,但单田芳怎么肯轻易服输?他一点没气馁,再接再厉接着再干。投资方虽然有一些不高兴,但为了翻本只好硬着头皮又拿出了 1000万投资拍第二部电视剧,仍然由单田芳主笔改编评书故事《山河泪》。但是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跟上次相比,这回赔得更惨了。这部戏拍完以后几乎没有哪家电视台播,好像只有重庆卫视播过,其它台都没有播,就这么着草草收场了,两家闹得也是不欢而散。

通过这两三个剧这么一整,单老爷子当时也心灰意冷了,跟肖建陆一商量:咱俩何苦来着,书不录到外头披星戴月不罢休,写本子累得成宿睡不着觉。咱们根本不懂电视剧啊,看着容易做着难,更不懂得经营之道,还是吸收教训吧。

单老爷子本指望改行能带来财运,谁曾料到偏偏是祸不单行。电视剧又亏了本,没逮着狐狸反惹得一身骚,雪上加霜让有心在商海里扑腾一下的单老爷子心灰意冷了。1997年的时候,单田芳文化艺术传播公司已经名存实亡,员工也各奔东西,只留下孤家寡人的单田芳。可是他又能怎样来支撑这千疮百空、摇摇欲坠的公司呢?

要说这单老爷子可真有股狠劲。从没向磨难低过头的单田芳,怎么也不甘心创业失败的结局。痛定思痛之后,他决定重新招兵买马,开始重振旗鼓。他当时并不肯闲着。自己公司运转的同时,他还给北京电视台录评书,给辽宁电视台录评书。同时还挣稿费。就这样,单老爷子左划拉右划拉,把那边的钱挣来,然后补这个窟窿。拆了东墙补西墙,就是这样坚持着。好在当时北京文艺出版社,群众文艺出版社要出他的书。就这样,单田芳老先生七拼八凑的一直维持着这个公司。而这个公司也在随时风雨飘摇着。

东山再起

单老爷子是搞评书艺术的,经常说一句话叫:无巧不成书。现在用在这老爷子身上显然是一点不为过。要说起来,这单老爷子开公司真是苦难多多。用他自己的评书段子套一套,基本上就是秦琼卖马那一段。

话说这单老爷子成立了评书公司,几年光阴起起落落始终没有修得正果。而老爷子又是绷着劲儿偏要争那口气不服输。还别说,这公司还真就生生让老爷子给熬出了一线生机。肖建陆后来又重新回到了公司,和单田芳一起制定了新的经营方法:就是把录好的评书免费送给电台播,然后换回广告时间自己经营。

广告时段就是钱啊。了解到这玩意儿能换来钱以后,单老爷子的脑袋里面就有了初步经营的概念了,但是谈广告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用肖建陆的话说就是谈一个广告对于我们来讲简直就跟造原子弹和登航天飞机一样,非常非常难。跟客户接触的时候,人家基本上采取的都是不理睬的战术。因为自身又是广播,而且在当时人们觉得评书没什么可听的,但没办法,单老爷子他们还是在坚持。最后也就是这么坚持下来的,没有广告,没有广告就自己扛。最开始,评书带子发行的只有 11家电台,后来发展到十几家电台、20多家电台,50多家电台,70多家电台,一直到100多家、300多家,而现在,单老爷子的评书带子发行将近600家电台。

真是风水轮流转,单田芳的时运终于到了。几经周折以后,他也变得实际了很多,这回他用的是一个最笨的方法,但就是这个最笨的方法给公司带来了真正的转机。广告虽然没拉到,但评书的巨大播出网络却慢慢地在全国建立起来了,这网络一大,影响力就大了,公司也终于有了第一笔广告业务。

说到第一笔广告业务,真的是让单老爷子喜出望外。当年他和肖建陆一起,通过河北邯郸的一个朋友,认识了一家制药厂。就是这家制药厂,后来挽救了单老先生和肖建陆。当时他们谈了一个广告,而广告费用一个月就是几十万块钱。就这么样,公司的业务就逐步走向好转,从过去亏损,曲折,到略有赢余,到现在。要说现在,单老爷子可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了。现在的公司两个人干得相当不错,这二三年来,这家当年亏损严重的公司也算纳税大户了,因为现在人家上税也是一年百、八十万呢。另外,公司现在有好几台汽车,加上房子都是自己的,再有余的钱就添了不少设施,谁也不用求了。单老爷子挺知足,因为现在干得也确实蛮不错的。所以说做事情没有一帆风顺的,都要经过曲折,大不了跌倒了再爬起来。

有句话叫: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今年已经七十岁高龄的单田芳又跟自己卯上了劲儿,他正在创作大型史传评书《二战演义》,打算借助这个全新的题材来形成公司新的赢利点。

走近单田芳

虽然说单老爷子年过花甲还在这么拼命工作,加上公司又有这么多的变故,觉得似乎苦了点。但单老爷子却不这么看,他认为这些苦难比他年轻时候经历的凄苦,还真不算什么。单田芳年轻的时候,正赶上文革。于是个性张扬的单田芳就被打成了“现行反革命”,饱受摧残的单田芳数次上访,换回的是一次次的毒打。有个地方老爷子这一辈子都记得:鞍山市的工人夜大,那个地方被他称为是“鬼门关”。在那儿,他失去了一个评书演员最重要的东西:9颗牙。

单老先生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地方,因为就是在那个地方他被打掉了几颗牙的。然后把他装劲拿犯人的车,上车的时候由于单老爷子当时动作慢了,而他又是排在最后一个,上了车人家把车门一关,他就只好顶着这车门。囚车是后面开门的,单田芳在里面蹲着,被人踩着、按着,等到了工人夜大去审问的时候,那车门一开单田芳头一个就下来了。当时他正好往下一蹦,而周围那些造反派谁也不管是谁,再加上大黑天的。穿着大皮鞋,正好飞起来一脚,踢在单田芳的脸上,那边还在喊:“叫你反革命。”就这么一下子,单田芳就听咔嚓一下子,血就整个淌下来了。然后你还得往前走,没办法,单田芳就拿手兜着。因为后面还有人在下车呢。到了二楼,所有的人都坐下,一排挨着一排的。这个时候,单田芳才真正感觉到疼,奇疼无比,整张脸整个跟没了一样。单田芳就这么坐那儿捂着这鼻子,等血不怎么淌了,他才觉得这嘴里面像棉花塞满了一样,拿舌头一舔,舌头都木了,在上牙膛粘着呢。当时他并不知道这就是他的牙。拿手一抠,带着血丝还连着一点,俩门牙全下来了。

牙被打掉了,声音也变得沙沙哑哑,对于靠嘴吃饭的单田芳来说,这就叫做灭顶之灾。单田芳实在受不了了这样的折磨,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单田芳他逃跑了。从此,他就开始了长达四年的流亡生活。在当时那个年代,不逃跑最后也是没有活路的。于是他运用在评书里学到的特工知识,先跑到沈阳,后来又到了长春,从此隐姓埋名,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而生活也完全靠在街头叫卖水泡花为生。

没有了牙,单田芳也就死了说书的心。不过,每天空闲的时候,他仍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背评书段子。当时的那种生活可想而知,由于没有业余生活,为了自己给自己解闷,他只好背诵那些评书段子,希望能缓解他精神上的巨大压力。但谁也没想到,这解闷儿的举动,倒为他日后大红大紫埋下了伏笔。1979年,流浪了几年的单田芳回到了家乡,而这个时候,文化大革命也结束了。阔别了十几年评书舞台的单田芳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满口假牙、嘶哑着嗓子的他,还能再次登上舞台。他的评书《活着》,就是话剧茶馆的一个片段,让现场听众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回忆当年的情景,单田芳非常感慨。阔别十几年后首次在舞台上露面,马上就有眼尖的看见他了。这个人显然就是单田芳的书迷,他看到单田芳后非常兴奋,马上喊了一声:“先生来了,单田芳回来了。”就这么一嗓子,现场的人们就都站起来了,拼命给单田芳鼓掌加油。单田芳对于这种场面根本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也没想到观众会这么热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让他浑身发软,热血沸腾,眼泪马上就止不住了。俗话说:大丈夫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而单田芳这眼泪流的是激动的眼泪。于是备受感动的单田芳,为了回应观众的热情,这书说得是格外卖力。

可是天公真的是不作美,就在单田芳说得兴起的时候,下起雨来了。但更令单田芳感动的是:这么大雨,竟然没有人离开。人们穿着雨衣打着雨伞听,于是他就说得更卖点力气了。单田芳记得非常清楚,当时说的是《隋唐演义》,说到“程咬金探地穴一下叫人发现”的时候,程咬金一着急一喊,大斧子一晃。这个时候出问题了,单田芳一使劲,把牙喷出来了,喷了多远他都不知道。这是非常令人尴尬的事情。没想到单田芳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了:“坏了,我牙出去了。”一句话把大伙全逗乐了,因为人家都看得清清得,一个白东西出去了。于是单田芳赶紧跟大伙说:“别给我踩着,快给牙找着。”于是大伙就开始帮单田芳找牙。因为说评书的时候,没牙太难看了。后来牙终于被找到了,涮一涮,单田芳再扣上接着往下说。这就是单田芳文革后的第一次出场,让他终身难忘。后来,正是这部单田芳说飞了牙的《隋唐演义》,让单田芳火遍了大江南北,大哑嗓子还就成特色了。以至于后来很多相声演员为了增加节目气氛,也都会学说几句单田芳的话。

要说起来还真有点意思。后来就听说好多人学单田芳,还就真把嗓子给学哑了。但重返舞台的单田芳却一发不可收了,到今天他的评书是很多人闲暇时候的精神寄托呢。单老爷子在台上说的是千年历史、百年英雄,在台下,他自己也在演绎着自己跌宕起伏的悲喜人生。

配稿:

有一种生活名叫“从容”

总认为自己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碌碌俗人,生平喜好也都是些没品位、没层次的生活所需。因此,得知要采访单田芳,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对他一无所知。给一位喜欢评书的朋友打电话,谁知他喜欢的是另一位评书大家,因此,他使用春秋笔法的一番讲述,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去他的公司了解情况,方知单田芳正在外地录制新作品。为了保证创作质量,他拒绝了一切采访,我也不例外。因为拒绝,反而好奇。眼瞧采访泡汤,反倒激发出我的兴趣。从网上收罗来大量单老的文字资料,于是领略到另一种人生。

单老曾经有过钱,有钱的时候也曾抽好烟吃好肉,穿裘皮大衣、戴貂皮礼帽,骑着德国原装进口自行车,带着“欧米茄”手表满世界招摇;也曾经走入人生低谷:正值事业颠峰、红得发紫,却被人打掉了牙齿;当年比孙楠更清亮浑厚的嗓音,变得嘶哑、晦涩。

他不甘心,因此选择了逃亡,漫长的四年光阴,东躲西藏,颠簸流离,隐姓埋名;他不死心,哪怕在街头叫卖水泡花,成为与城管人员打“游击战”的逃窜犯和“三无”商贩。

1976年,一部广播评书《隋唐演义》,让大江南北的观众认识并喜欢上了他。90年代,“单田芳”成了一块金字招牌。虽然他仍没改掉70年代就能花500多买日本原装的东芝洗衣机,80年代就要把14万存款拿来购买一台12.8万的原装进口夏利车的习惯。到了90年代中期,单田芳仍攒下了六位数的存款。不安分的他用这笔钱开了家评书公司,他要用他的名声赚钱。这让他吃尽了苦头。

还没来得及为新公司高兴,他就遇到了资金难题,全部积蓄拿出来都不够,后来八方筹借,勉强解决了这个问题;可投资500万录制的1000集评书,又没有市场。

那些年单田芳折腾了很多次:改行干过电视剧,仍是血本无归。因为劳资纠纷,生平第一次吃了官司......几经周折,2002年他的公司终于开始好转。就在他卯足了劲儿准备大干一场时,意外又来了。

那是一个多事之秋,备受病痛折磨的单田芳一连吃了两个官司,都是被告侵犯了原作者的著作权。两个官司被炒得沸沸扬扬,单田芳和他的评书公司再次成为关注的焦点。一时风言风语,各种道听途说的传闻添油加醋。

于是,就有了非采访单田芳不可的冲动。联系的过程照样千转百回,当我拿着话筒坐在他面前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经历了如此大起大落之后,这位70岁的老人一脸从容。

我这人天生臭脾性,素来不为热切喝彩,却经常被从容打动。

原定一个小时的采访,单老一口气说了三个小时,用他特有的嗓音,轻描淡写地讲述七十年的光阴荏苒、岁月蹉跎。不堪回首的往事,演绎成了谈笑风生;痛苦的经历,成为弥足珍贵的记忆......

当时,我只出过一次神,那是因为我猛地想起了《笑傲江湖》的主旋律:沧海一生笑,涛涛两岸潮.......

因此认识了一种生活,名字叫做“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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